《望古神话之星坟》 第2章 初醒 在线阅读
“铃铃铃……”
机械振铃的响亮声音,在青林市第九动力职业学校的广场上响起。
没过一会,一队队学生有序的从陈旧的教学楼里流出来。
这群十几岁的学生,全部都穿着宽大灰色的工装学生服,年轻的脸上都挂着同样的沉郁和木然,一如乌云遍布的晦暗天空。
每个学生都像是一个模子里打造出来的,甚至性别上的差异都极小。
队伍中没人说话,大家的目光偶尔触碰到,都是急忙回避。没人想在监管老师面前犯错。
作为还没毕业的学生,他们只是预备三级公民。连基本的公民权都没有。一旦犯错,必将鞭刑等可怕的惩罚。
井然有序的队伍,踩着整齐的脚步。脚步声反而让队伍显得异常安静,安静的让人窒息。
队伍中的徐乐,也和其他学生一样,眼神盯着脚下,一脸的木然。他比大部分人都高了一头,灰色工装上衣撑的要裂开一般,大长腿下的裤脚更是短了一截,露出了破旧灰绿袜筒。
高大有力的身体,让徐乐如鹤立鸡群,或者说更像是混进学生队伍的壮年大汉,在队伍中极其扎眼。
徐乐也深知这一点,在学校时刻都保持着低调,绝不是捣乱犯错。
良好的表现,到也让他安然混到了现在。
学校的日子很刻板无趣,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每顿都有饭吃。对徐乐这种能吃的人来说,第九动力职业学院简直就是天堂。
徐乐现在有些发愁,因为他快毕业,就要离开这个天堂了,他有些不舍,也有些茫然。
对于未来,他从没有过什么期待或想法。他总觉得,未来很远。
但转眼之间,他就要十八岁了,就要毕业离校,按照孤星政府的安排,成为一名工厂工人。
徐乐在机械上没有什么天赋,更没有知识,一辈子只能老实的劳动工作,成为孤星政府治下的一名三级公民,连离开这座城市的资格都没有。
他本以为自己习惯了接受一切,可不知怎么,他觉得这一切很不好,很不想接受。
这些问题似乎过于深奥,徐乐想的头都痛了,也没想出个结果。
他本能的跟着其他人进了食堂,在黑粗大妈那领了一份粗麦面包和一碗肉汤。
精神恍惚,也让徐乐忘记了多要点肉汤。等他坐在满是污渍的厚实木桌前,从猛然醒悟,他懊恼的狠狠咬了下牙。
对面的同学,被咬牙切齿的徐乐吓了一跳,脑袋一低,差点就要插到铁饭盒里去了。
坐在徐乐身旁的张杨,隐蔽的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徐乐这才醒觉失态,急忙拿起面包狂啃起来。
“你没事吧?”旁边的张杨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出于多年的同学默契,徐乐轻易的理解张杨的意思,并用眼神做了回应,示意没有事。
两人隐秘的交流了一番,都急忙低头吃饭。吃的够快运气够好的话,还能再领一份回来。
对于绝大多数学生而言,一份面包都是不够吃的。肉汤更是抢手货,没人嫌多。
徐乐虽然有些不在状态,但凭着多年的训练,依然很快把面包和汤吃个干净。他迈开大长腿,几步又走到窗口前排上队。
根据徐乐的经验,他觉得这个队伍长度还是有希望再捞一份面包。
至于多种动物内脏煮的美味肉汤,他就不奢望了。
事实证明,徐乐的估测很准,轮到他的时候,只有粗麦面包了。
徐乐也不失望,拿着长方薄铁饭盒在旁边接了盒自来水,回到餐桌上继续大嚼。
粗麦面包的口感干硬,但用力咀嚼碾碎后,还是能感觉到麦粉的一丝甘甜。两口面包下去,干的几乎能噎死人,这时候浑浊冰凉的自来水,就有能发挥重要作用了。
等到徐乐把第二个面包干掉,旁边的张杨才勉强吃完自己那份食物。
吃个半饱的徐乐,有些怅然的看了眼食堂窗口,黑粗大妈已经走了。窗口前摆着的食物,也都一扫而空。连块面包屑都没剩下。
徐乐和张扬对了个眼神,有序的离开食堂,沿着砖石铺着的大路,离开了学校。
一出校门,死气沉沉的张杨就咧开大嘴,迫不及待的发出了欢快“嗷嗷”叫声。
徐乐相信,张杨如果有尾巴,这会早就摇起来了。
他其实很难理解,在到处飞扬着黑色粉尘的街道上,张大嘴怪叫想干什么,做个人体吸尘器么?
带着厚厚的过滤口罩的来往行人,都怪异的看着张扬。在粉尘飞扬的露天场所,张扬这样咧嘴大叫的人非常少见。
张扬翻着眼睛,得意做着鬼脸。周围的行人又不是老师,他可不怕。
徐乐目光转动,突然瞟到街角转过来两名巡逻的警察,他不禁有些紧张,一把抓住张扬的后颈,修长有力的手指,如同铁钳般钳住张扬,把他怪叫强行掐断了。
“警察来了。”徐乐低声说了一句,就像提着小鸡般提着张扬,几个大步就转回了学校,避开了迎面过来的警察。
直到两名巡逻警察走远,徐乐才提着张扬再次走出来。
“我快被你掐死了……”张扬揉着脖子抱怨道。
徐乐有些无奈的道:“谁让你乱叫,我们绝不能惹事。”
“叫两声怕什么。”张扬嘀咕了一句,声音却放低了许多。
他鬼祟的瞄了两眼周围,又放低了一些声音:“晚上已经约好了,在十三区废弃炼钢厂里,对手是第三职业中学的王向东,这家伙足有两米,外号铁拳,号称打遍东三区无敌手,是个很危险的家伙。”
徐乐面无表情,“奖金是多少?”
“坚持两分钟一百块,赢了五百块。”
张扬绿豆般小眼睛闪了闪,有些担心的道:“我问过一些人,王向东很残暴,很喜欢打断人手脚,有些太危险了,要不我们放弃吧。”
“五百块啊……”
徐乐黑亮眼眸闪过一抹坚决,“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