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系统后，我成了完美丈夫》 第2章 在线阅读
04
柳意涵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愣愣地看着捧着离婚协议书的我。
我像是没察觉出柳意涵的惊愕，又将离婚协议往前递递。
“不管香水是不是我买的，可江先生差点出事是真的。”
“我这么粗心大意，配不上你丈夫的位子。”
柳意涵沉默许久，才咬着牙转过头：
“欲擒故纵，以退为进，沈砚之，你现在真是好手段！”
她直直看向我：“你以为我真不敢和你离婚吗？”
我无辜摇头：“意涵，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现在你怀了江先生的孩子，他来当你的丈夫，是最好的选择。”
柳意涵脸上涌起复杂的情绪。
她神色莫测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重重点头：“当然。”
“你和江先生情真意切，我不该掺和在你们中间。”
我自认为回答得通情达理，也觉得这样的回答会让柳意涵满意。
可她突然变了脸，柔软的身躯猛地压上来。
她的手钳住我的手，急促呼吸的热气喷洒在我的脸上：
“砚之，我让你乖乖的，没让你把我往外推。
你现在，是在怪我？”
往外推？
我又不懂了。
我和柳意涵的感情，先离开的人是她。
她曾为江逸安豪掷千金，将他捧成炙手可热的流量小生。
她也任由江逸安在我面前挑衅，把我痛苦发疯的模样视为笑料。
无数个夜晚我独守空房，她和江逸安在床上彼此缠绵。
甚至我和江逸安的聊天页面，没有对话，
有的只是一张接一张暧昧的照片，一个接一个缠绵的视频。
也正是因为她一点点地抽离我的身边，叫我亲眼看着用了五年时间攻略到百分之九十九的数值，慢慢从九十九变为一。
直到她和江逸安出双入对上了热搜的那晚，江逸安又发来散落满地的红裙西装照片。
以及照片上，那天早上出门前，我亲自挑选，又亲手为柳意涵别在腰间的花。
攻略值从一，彻底清零。
系统向我提出建议，如果不想承受攻略失败的痛苦，可以绑定完美伴侣程序，成为让柳意涵满意的爱人。
我那时还在纠结犹豫，问系统：“如果她看出我的不对劲怎么办？”
系统的言语从来都冰冷得没有感情，但那次的回答叫我觉得更甚。
她说：“她不爱你了，就不会发现。”
是啊，柳意涵不爱我了。
从前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柳意涵，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着身上满眼怒火的柳意涵，喃喃出声：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柳意涵眼底骤然涌起滔天的情绪。
愤怒、责怪，或许还有我无法分辨的委屈。
她狠狠地盯着我，我却一脸无辜。
终于，她咬牙切齿：
“沈砚之，你好样的！”
05
柳意涵逃也似的离开，出门前又叮嘱让我哪儿也不准去。
我能去哪儿呢？我本就是为她才来到这个世界。
我无父无母，只有她一个依靠。
这么一想，心底竟又有莫名的酸涩。
可很快被脚底的疼痛取代。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脚查看血肉模糊的脚掌，思索着该怎么走到客厅，
才能找到药箱，减少此时的痛觉。
就在我愣神思考的时候，卧室的门被再次推开。
是家里的常驻医生，他为我小心清理了伤口，又包扎好。
“先生，未来三天，都不要碰水。”
我老老实实点头：“这么晚还麻烦你跑一趟，辛苦了。”
医生面有纠结，收起手里的工具后才说：“是太太让我来的。”
我一怔，想起柳意涵离开的背影，还以为她就把我晾在这里，不管我了。
他又犹豫片刻：“不管外面怎么说，但我觉得，太太心里有你。”
我看着医生的眼睛，认真回答：“她是个好人。”
所以，我更要做好丈夫的义务，不责怪，不抱怨。
还要摸清妻子最需要的东西。
于是我拿出手机给柳意涵发消息：
“你回来吧，我知道错了。”
柳意涵的确回来了。
带着江逸安。
她的目光在我包成粽子的脚上一扫而过，而后语气冰冷道：
“逸安最近胃有些不舒服，你来照顾他。”
江逸安紧贴着柳意涵，故作不好意思：
“阿涵，沈哥的脚受伤了，就不要麻烦他了。”
“不用担心，”她冷冷地看着我，说出的话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他好得很。”
我一时晃了神，不知作何反应。
刚和柳意涵在一起时，我走路扭伤了脚。
她担心的不得了，又是亲力亲为扶着我上下楼，又是天天往返医院。
生怕我的脚落下一丁点问题。
直到我又可以活蹦乱跳，她紧蹙着的眉头才完全舒展开。
可现在我受了伤，她却能当视而不见，还说出“我好得很”这种话。
爱与不爱，差别竟然这么大。
我在柳意涵的视线中慢慢扬起一个微笑，跳着脚走到江逸安身边：
“意涵说得对，我很好。”
“以后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厨艺很好。”
柳意涵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06
我的手艺并不是一直这么好。
只是柳意涵天生公主的命，就连胃都金贵的很。
她吃不惯外面的饭菜，常常在外应酬回来，就捂着胃喊疼。
我心疼她的痛苦，开始一点点学做饭。
但做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烫个水泡，化个小伤口都是常有的事。
最严重的一次，我差点把厨房烧了。
事后我心有余悸地抱着柳意涵，说自己真是太笨了，竟然捅出这么大的娄子。
而柳意涵万幸地搂着我，说还好我没事。
从那时起，有半年的时间柳意涵都不允许我进厨房。
最后还是我死缠烂打，才争取到她的同意。
而后一点一点，练就了高超的手艺。
如今我把炖好的鸡汤端到江逸安面前：
“快尝尝，这可是王妈买的新鲜的乌鸡，很有营养。”
这段时间我变着花样照顾江逸安，硬是把江逸安养胖了一圈。
他警惕地看着我，终于问出憋了好久的话：
“沈砚之，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一愣，不明白江逸安的意思。
“你不会真的看不出来，我来，是为了阿涵老公的位子吧？”
我当然看得出来，而且看的一清二楚。
我想跟他说，只要柳意涵一声令下，我立马拿出协议跟她离婚。
可柳意涵偏偏不说。
她每天在我面前和江逸安如胶似漆，对我冷脸相待。
我摸不准她到底想要什么，又怕惹她生气，不敢试探。
我发自真心地回答：
“要不，你去问问意涵？”
“沈砚之！”
江逸安突然变了脸色，他打翻刚出锅的鸡汤。
冒着热气的鸡汤无异于滚烫的开水溅在我的腿上，我发出“嘶”的一声。
我记得如果是以前，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大发脾气，吵着找柳意涵要说法。
可放到现在，我只觉得不能生气。
柳意涵让我好好照顾江逸安，我怎么能和他发脾气呢？
我因疼痛皱着眉头，听江逸安愤愤说道：
“你在炫耀什么？阿涵对你的爱吗？”
“笑话，如果她爱你，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又怎么会有我孩子的存在？”
他情绪激动，离身后的楼梯，只有一步之遥。
我担心他踩空，慌张凑上去：“别激动，小心脚下。”
江逸安原本狰狞的脸突然换了一副模样，他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着诡异的光。
“别怪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啊”的一声，向后倒去。
“逸安！”
入口处，是刚进家门的柳意涵。
07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柳意涵和江逸安。
只有我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发呆。
我试图回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只想得起来柳意涵为了护住江逸安，一起滚下楼梯。
柳意涵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回头看我的眼神，冰冷又复杂。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
我想，这次我犯了大错。
我没办法当一个让柳意涵满意的丈夫了。
我又翻出早就写好的离婚协议，看着上面拟好的条条框框不知所措。
柳意涵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我已经整理好情绪。
我做好坦然面对风暴的准备，可柳意涵只是面色苍白地看着我：
“是你推了逸安？”
柳意涵眸色幽深，我猜不透到底是“是”还是“不是”更让她满意。
所以我岔开话题。
“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没了。”
她说的随意，可我听得心惊胆战。
“是你推了逸安？”
她又问。
我猜测，一定是失去孩子太痛苦，让她此刻变得麻木。
她需要找出杀害孩子的凶手，这样才能得到情绪上的宣泄。
可我不能和她说这一切都是江逸安自导自演。
合格的丈夫是不会让自己的妻子陷入情感的漩涡，是不会让她面对孩子爸爸杀死了孩子这样的世纪难题。
所以，这一切该由我来承担。
我决绝闭上双眼：“是。”
想象中的雷霆之怒没有出现，柳意涵安静得出奇。
我试探地睁开眼睛看她，却见她一张脸非哭非笑。
最后，她竟出乎意料地笑出声，甚至冲进我的怀里，抱住我。
“我知道，我就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我更是不解。
“砚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你在吃醋，你嫉妒我对江逸安好。”
“砚之，我很开心你能这样。”
短短三句话，听得我头皮发麻。
柳意涵将江逸安送到我身边，竟然只是为了试探我还爱不爱她。
就连她的孩子没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伤心，而是为终于看到我的嫉妒而高兴。
我看着柳意涵脸上的喜悦，只觉得她此刻像极了魔鬼。
我分明该推开她，可是脑海中总有一个让我不能忤逆她的指令。
柳意涵轻吻我的唇角：
“砚之，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江逸安不会再出现在我们之间。”
“我永远都是你的。”
她说的话那样温柔，可听得我浑身颤抖。
我的思想和行动在两相交战，脑袋中系统疯狂闪着警报：
“警报！警报！宿主试图违抗指令，给予第一次惩罚。”
心口传来一阵剧痛，我弯下腰。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我听到柳意涵在慌张地喊我的名字。
可我真的好痛，好累。
我闭上双眼。
08
再醒来，我躺在卧室的床上。
柳意涵拉着我的手趴在床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眼底也一片乌青。
显然一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我想撑着身体坐起来，可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
感受到我的动作，柳意涵从睡梦中醒来。
她看到我睁着眼看着她，眼底涌起莫大的喜悦：
“砚之，你醒了。”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小幅度地点头。
柳意涵看着我突然红了眼眶，她似呵护一件珍宝般亲吻我的额头。
“砚之，对不起。”
从柳意涵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我才知道，我病了。
还是治不好的病。
我昏迷的三天，她发疯似的邀请了国内外诸多有名的医生，但都无法诊断出我到底得的什么病。
他们只是摇着头叹着气，说：“沈先生的情况很不好。”
柳意涵拉着我的手痛苦的落泪，我却没什么感觉。
我本来就是在另一个世界死过之后，才被拉来这个世界攻略她。
从前我珍惜自己这条命，为了逃避攻略失败后的惩罚，选择绑定一个新的程序。
现在我也看开了，只觉得死，对我才是一种解脱。
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放在柳意涵眼中，放大了她对我的愧疚。
她说一定会找到医生治好我的病，说以后我们两个还有数千个日日夜夜要一起过。
她还说：“我们还会生一儿一女，砚之。”
“她们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好不好？”
我想起江逸安，他以为柳意涵爱他，甚至为他怀了孩子。
却不料最后只是一个随手可弃的工具，我一时之间分不清究竟谁更可怜一些。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挣开柳意涵的手。
挣开的瞬间突然愣住。
我好像，可以反抗柳意涵了？
09
系统告诉我，这具身体已经没办法承接完美伴侣的程序，所以自动解绑。
这也意味着，我离死亡不远了。
我日渐消瘦，柳意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公司也不去，天天守在我的床边。
柳母不管不顾地冲进来，指着床上的我骂我，说我是害人精，灾星。
柳意涵把她赶出去，楼下母女二人的吵闹声，我在房间都听的一清二楚。
有时候半夜疼得醒来，我看着睡在我身旁的柳意涵。
恍惚也会觉得回到从前我们恩爱的时光。
可背叛是真，失望也是真。
真真假假，我反倒搞不清哪些才是真，哪些才是假。
如果她爱我是真，那为什么会甜言蜜语地哄着江逸安？
对待江逸安，像是对待曾经的我？
如果她爱我是假，为什么如今又拉着我的手，生怕我就此离她而去？
我病倒的第三十天，江逸安突破外面的重重包围闯进来。
他不像我记忆中那般帅气，整个人如同狼狈落魄的乞丐。
他口口声声喊着柳意涵的名字，哭嚎她为什么对他如此绝情。
可柳意涵只是冷着脸让保镖把他赶出去，不要打扰我的休息。
江逸安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我疯癫大笑：
“柳意涵，可笑我曾经会觉得你爱我。”
“现在看来，你才是最冷漠无情的那个。”
“辜负真心的人没有好下场，你这辈子，都不能得偿所愿！”
江逸安被保镖拉着离开，可他尖锐的笑声和话语却回荡在房子里，
经久不消。
我半睁着眼看柳意涵冷峻的表情。
只觉得她好可怕。
爱你时将你宠上天。
不爱你时，挥挥手就能送你下地狱。
10
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医学的道路走不通，柳意涵竟然开始妄想用玄学救我。
她一步一叩首，登上九百九十九阶台阶的寺庙，对着庙里一百零八尊佛像潜心跪拜。
她的行为被路人拍下传到网上，评论区一群不知前因后果的人感动她的深情。
“老天爷开开眼，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对有情人分开？”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只有少数一些人疑惑：
“这不是柳氏总裁吗？前段时间还和某位流量小生一起上了热搜。”
尽管柳意涵想尽力抹去这些痕迹，但她做过的事已成既定事实。
如果说绑定新程序时我对她还有爱，
现在就是消失殆尽。
我只想早点离开，早点结束这场啼笑皆非的闹剧。
某天夜里醒来，我感受到柳意涵抱着我哭，她一遍遍地哀求我不要离开她。
“砚之，如果可以，我宁愿替你去死。”
系统突然上线，他告诉我：
“攻略数值已达成百分之百，攻略柳意涵任务成功。”
“宿主，请选择留下，与柳意涵相伴到老，还是选择在另一个新的世界，重获新生。”
我看着双眼充血的柳意涵，垂下眼眸，问系统：
“可以让我和她说话吗？”
自从那次醒来，我的嗓子好像被一种力量束缚，一直没办法发出声音。
系统答应了我的要求。
下一秒，我喊柳意涵的名字：
“柳意涵。”
柳意涵身体一僵，而后又惊又喜地看着我：
“砚之，你，你能说话了？”
我点头。
她激动地抱住我，开心地眼泪又掉下来。
那一夜，我和柳意涵一起回忆过去。
她说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缩在角落，像个可怜兮兮的小蘑菇。
她也说一辈子都忘不了向我求婚的那天，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柳意涵沉浸在以往的相爱中不可自拔，她抱着我，几乎将我融进骨血。
“砚之，我好爱你。”
她就这么抱着我入睡，嘴角都带着笑。
系统在我耳边喋喋不休。
“宿主，如果你愿意留下，攻略成功的奖励是还给你一副健康的身体，这样……”
“不用了。”
我打断系统的话，收回放在柳意涵身上的视线。
“去新的世界吧。”
系统有些诧异：“她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吗？”
“可我没有原谅。”
一颗碎痕斑斑的心，已经无法回归以前的完整。
而这样的爱，我不要。
系统沉默了很久，我听到她说了句“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卧室的床上，柳意涵抱着我，在睡梦中醒来。
“砚之，我做了一个极好的美梦。”
“梦里我们两个手牵着手，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了白发苍苍。”
“砚之，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她没有得到我的回应。
“砚之？”
她扭头亲亲我的脸颊，随后身体一僵。
两行清泪，就那么顺着脸颊流下。
“砚之……”
11
抵达新的世界，系统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如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般，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从前我是一个孤儿，因为出了车祸才被系统绑定，要求攻略柳意涵。
而在柳意涵的那个世界，我依旧是父母双亡，没有感受到亲情。
或许是出于补偿的心理，在这个世界我有一对很爱我的爸爸妈妈。
她们尊重我的一切选择，会在我加班到很晚的时候，在万家灯火中亮起属于我的一盏。
我很喜欢现在的日子，平淡，却也幸福。
半年的时间如流水匆匆，在过完这个世界的生日时，耳边又响起系统的声音。
他告诉我，自我死后，柳意涵就疯了。
她每天抱着我的骨灰不撒手，幻想我还和她在一起。
柳家人强制把她送出国，途中却遭遇飞机失事，尸骨无存。
我莫名流下一滴泪。
不为柳意涵，只为那个世界中，我错付真心的五年。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感受阳光照在身上温暖的惬意。
我知道，这下，是彻底结束了。
而我，还有未知、美好的未来。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