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感觉自己简直是犯癔病了。
他只能又逃回娜尔的毡房,却在进去前,听到了里面的娜尔和她阿妈的谈话。
她阿妈声音严肃:“你可不能犯糊涂,我把你从小费心费力按照中原的习性培养,可不是让你嫁给一个侍从的!”
“我才不像诺敏那样眼瞎,”她嗤笑道:“苏赫的王子都对我示好,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只是像以前一样抢走诺敏喜欢的东西罢了。”
阿烈僵在门口。
她阿妈又盘算道:“苏赫王子先联络着,如果实在嫁不去中原,他也看得过去,瞧着是个出手大方的,你多说点好听话,听到了没?”
“阿妈,你放心吧!”娜尔低笑,“我最知道男人吃哪套。”
“但我警告你,中原人和我们草原不一样,最在意女子的贞洁,你万万不可做出格的事情!”
娜尔敷衍着答应,忽然里面一阵声响。
“啊!你长不长眼睛啊!茶水都溅到我脸上了!”
“对不起娜尔公主!我不是故意的!”
娜尔的声音阴狠毒辣,丝毫听不出印象里的甜美。
“是不是又是诺敏那个贱人让你来恶心我!我可是未来的王妃,你们这群诺敏的走狗,我迟早要你们好看!”
惨叫声回荡在毡房里,过一会儿侍女哭着退出来。
半张脸被滚烫的茶水烫得满是水泡。
这还是她认识的善良可爱的娜尔吗?
难道诺敏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阿烈在毡房外呆坐到深夜,反反复复想着诺敏说的话。
娜尔那无瑕笑容的背后,到底有多少谎言和欺骗?
门帘窸窸窣窣被掀开一条缝隙,阿烈下意识躲起来。
娜尔四处看看,见没有人,踏着月光偷偷摸摸往骑兵休息的毡房走去。
她熟门熟路地进去,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听上去,还是多人运动。
“小妞儿,是喜欢我们?还是喜欢那个阿烈?”
“当然喜欢你们!阿烈还隔着扇面亲我,无聊死了,我就喜欢猛烈的!”
“哈哈哈哈!你确实比你姐姐讨人喜欢!”
“那能一样?你们没听说吗,那个妞儿能一个人从狼群中杀出来,谁会喜欢母狼啊!”
阿烈不可思议地后退半步。
跟在诺敏身边,就是为了找到挡住在狼袭中救过自己的女子,除了她的姓氏乌兰,他没有任何线索。
来到乌兰部落后,他下意识觉得要找的女子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可他被娜尔装出的温柔纯真蒙住了眼。
却忘了,娜尔那样连弓都拉不满的弱女子,又如何能在狼群中救下他?
姓乌兰的只有两位公主,不是娜尔。
就只能是诺敏!
而他又对诺敏做了什么?!
伤害她,置她于不顾,诺敏浑身上下的每一处伤都是他造成的!
他崩溃地跪在地上。
萨满神在上,草原上为何会有我这样畜生不如的人!
阿烈抱着一桶马奶酒,越走越远。
……
婚仪第二天,毡房里依旧一片火热。
萧瑾铉挠挠头:“诺敏公主,臣自小腿脚不便,对马术几乎毫无了解,今天的马上抢亲可能要让公主见笑了。”
我不在意地摆摆手。
他看着我左臂空空的袖口,却正了脸色。
“还疼吗?”
“待我们回中原,我一定去请宫中最好的太医给你按义肢,敏敏,你受苦了。”
我心中一软。
自我的手受伤以来,我的父王、阿烈,亲近之人没有一个人关心过我。
而一个相识不过几天,为了两国联姻才相识的男人,竟是第一个疼不疼的人。
我忍住满腔的酸意,点头答应。
忽然毡帐的门帘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