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的青梅恶意纵火伤人。
为了让我替她顶罪。
我的未婚夫顾沉当庭作伪证,冷声陈述:“那晚与我在一起的人是唐婉婉,不是她。”
竹马江临偷拿我的口红,扔在案发现场,成为我洗脱不了的“铁证”。
他们买通目击证人,指认亲眼见我纵火伤人。
大肆散播我的黑料,虚假P图,造谣我是因为仇恨才出此下策。
法庭上,他们不顾我声嘶力竭的哭喊,冷眼旁观。
又在我被绞了长发,狼狈不堪的时候,来探望我说:
“言言,等你出来,我娶你。”
“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们不知道,我的心早已死在那场审判里。
为了防止我报复唐婉婉,他们特地交代让我学乖。
监狱里,我被关在最阴暗的牢房,每日与老鼠为伴。
狱警收了钱,对我极尽折磨,鞭打、电击、冷水浇身,甚至逼我吞下腐烂的食物。
我的身体日渐消瘦,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
后来,他们纷纷哭倒在我面前,哀求我能再看他们一眼。
1
入狱五年,每天扳着手指头数的日子终于到了。
我裹着又破又烂的外套,踏出那道铁门。
“苏慕言,还不快过来,磨磨蹭蹭做什么?”
司机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喊,眼里满是鄙夷。
我缩着头,像一只受惊的动物,小心翼翼地坐上车。
今天,顾沉和江临都没有来。
他们正忙着为唐婉婉举办生日宴会。
车子驶过市中心,巨大的电子屏上闪烁着唐婉婉幸福的笑容,她的名字被霓虹灯勾勒得耀眼夺目。
顾沉和江临真是有心,包下了全城的电子屏为她庆生。
甚至连最偏僻的街角都能看到她的照片。
我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这种幸福。
被直接带去了生日宴会的现场。
无数的记者正蹲在门口。
一下车,他们立刻将摄像机对准了我,话筒几乎要塞到我嘴里。
“苏小姐,身为顾总的未婚妻,五年前你故意纵火伤人,出狱后真的会改过自新吗?”
“苏小姐,你当时在法庭上大哭大闹,非说唐婉婉小姐才是凶手,那么如今你出席她的生日宴,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将我团团围住,闪光灯不断怼着我的脸。
刺眼的光让我想起了狱中那些夜晚,她们用手电筒强光照射我的眼睛,逼我跪在地上认错。
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发抖。
他们见我不说话,不停朝我逼近。
倏然,我整个后背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那种连骨头缝都在疼的感觉仿佛再次席卷而来。
下一秒,我猛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朝他们磕头:
“别过来,你们不要过来,我错了,我会乖,你们放过我吧!”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的颤抖。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开始小声嘀咕。
“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精神出了问题。”
“估计是苏慕言的小心机,她在耍手段,做错事装可怜洗白,看起来像是重新做人,实际只想求得顾总原谅,能早点娶她吧。”
“别管那么多,快拍,快拍。”
我顾不上反驳,只是不停地磕着头。
一直站在记者身后的顾沉这时走上前,将我拽了起来。
“苏慕言!你在这儿演什么?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赶紧给我起来!”
感受到他的触碰,我身体开始不自觉发颤,扑通一声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你别打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打我。”
顾沉愣了几秒,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几年不见,装可怜的本事倒是见长。行了,只要你不报复婉婉,我说过不嫌弃你。”
他说完,伸出手想要拉我起来。
我却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
然后抖着手忙乱地解着衣扣,嘴里还在不断喃喃着求饶的话语。
“我脱,我脱,你别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2
顾沉的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苏慕言!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抬头看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却不敢哭出声。
只能一遍遍重复:
“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乖,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他松开手,冷冷地丢下一句: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踉跄着跟在他身后,像一条被驯服的狗,卑微而麻木。
竹马江临打量了我一眼,冷漠开口:
“你不是应该学乖了吗?”
说着,他一把扯过我,将我拽到镜子面前。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才25,怎么会有这么多白发,眼下乌青,你是故意的吧?穿得这样破破烂烂,还化了个丑妆来宴会扫婉婉的兴?”
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瘦得脱了形,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窝深陷。
那一头白发,像是枯草一样杂乱。
我的白发,早在狱中被折磨得一根根冒出来。
也是他们联手陷害我入狱,逼我顶罪,令我身心重创,才长满了白发。
我被虐打,被逼着吃踩在脚下的饭,被电击,被冷水浇身……
夜深人静,痛苦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神经。
我曾绝望地想死。
有一日,我自杀了六回。
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
可哪怕我瘦到脱相,甚至连求生的意志都已消散殆尽。
他们却依然不肯放过我。
“顾总说了,不许你死。”
冷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他的,可以任我们处置。”
原来,连死都成了奢望。
江临只注意到了我的白发,却没注意到我已经消瘦得几乎撑不起这件破旧的外套。
“我找人给你准备衣服,你去打扮一下。”
他推着我进了衣帽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我缩在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动物,直到女工作人员进来。
“苏小姐,这件衣服你看看合不合适?”
她想脱下我的外套,望着她伸过来的手,我下意识一缩,转进了桌子底下。
“苏小姐,苏小姐,你做什么?需要换衣服了,耽误了唐小姐的生日宴可不行。”
我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她看了看我戒备的模样,只好放下衣服走出去了。
等到我穿着严严实实出去,顾沉还是冷着脸,他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
唐婉婉却拎着公主裙,小跑过来,脸上挂着笑容:
“姐姐,你终于出来了。我好想你啊!”
她抱住我,似乎真的与我姐妹情深。
可她明明只是个夺走我一切的外来者。
她贴近我耳边,小声低语:
“苏慕言,在狱中的滋味不好受吧,可这些都是你亲爱的未婚夫和竹马亲自下的命令,你的痛苦都是拜他们所赐呢。”
她尖锐的手指甲在我的手腕上来回摩挲,那里有几道极深的疤痕。
是我万念俱灰的绝望。
我的眼神开始失焦,心跳加速,仿佛回到了阴暗的牢房。
那些无休止的折磨,像潮水一样涌进我的脑海。
“啊—”
一声大叫,我把唐婉婉推开了。
我根本没有用力,她却歪着身子倒向一旁的餐桌。
餐布被拉扯,盘子四分五裂,划破了她的脸。
唐婉婉嘤咛出声:“好痛。”
3
瞬间眼泪汪汪,楚楚可怜地看着顾沉和江临:
“姐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真的不是我,你为什么非要抓住我不放呢?”
顾沉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数不清的碎片摁进两手掌心,我痛得脸色惨白,却不敢叫出声。
他将唐婉婉抱在怀里,朝我怒吼:
“苏慕言,你发什么疯?”
竹马江临也黑了脸,声音冰冷刺骨:
“道歉!我本以为五年时间足够你学乖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无理取闹,信不信我再把你送回去!”
我害怕他们把我送回去,拿过一旁掉落的餐刀,跪在地上,伸出手,不停地疯狂割着自己的皮肉。
一刀又一刀,鲜血顺着我的手腕流下,染红了地毯。
顾沉松开唐婉婉,死死握住我的手腕,脸色难看:
“言言,你这是做什么?道个歉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难道是想让我心软吗?”
他突然提高的音量让我害怕,心中的恐惧愈发放大。
我立马磕头求饶,额头重重撞在地上:
“放过我,我听话,我乖……”
竹马江临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想要把我从地上提起来。
我害怕地捂住脑袋,崩溃尖叫,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
顾沉这才注意到我的嗓子。
在一个晚上,几个人攥住我的手脚,将一瓶清洁剂往我口里灌。
我死死咬着牙,可她们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我的肚子上。
我疼得张口,却又被灌下清洁剂。
瞬间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
灼烧了我的嗓子和胃。
留下后遗症的嗓子如同八旬老妇般嘶哑难听。
顾沉和江临对视一眼,才发觉有些不对劲。
他慢慢走向前,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言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唐婉婉开口说话,声音甜美,却字字带毒:
“顾沉,没准是姐姐看我在你身边,想让你关心她,她才装疯的。”
顾沉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
江临也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言言,今天是婉婉的生日,你别闹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怨,等宴会结束了,我们再好好聊聊,行吗?”
我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们舒了一口气,但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厌恶。
我知道,他们又开始讨厌我了。
觉得我是嫉妒唐婉婉,故意在装疯卖傻地博关注。
可唐婉婉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我。
只见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
接着,迈着优雅的步子,拿起话筒,出言感谢宾客的到来。
顾沉和江临也含笑着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
他们推出九层蛋糕,齐声为她唱生日歌,声音里满是宠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在宴会厅里回荡。
像是无形的刀,一刀刀剜进我的心里。
他们时不时向我投来目光,眼神里带着警惕,生怕我再次发疯打断她的生日。
我却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这一切,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格外乖巧地坐着。
4
唐婉婉亲昵地挽着他们的手,声音娇滴滴的,像只撒娇的小猫:
“谢谢你们为我准备的这一切,我真的好幸福啊!”
顾沉和江临笑得温柔,仿佛她是他们世界的中心。
“只要你开心,我们做什么都值得。”
他们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我的心脏。
鲜血淋漓,却无人看见。
我低着头,手指紧紧攥住裙角,指节泛白,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直到唐婉婉开始放一首歌。
熟悉的旋律在宴会厅里响起,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所有的噩梦瞬间涌进我的脑海。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像是要跳出胸腔。
这首歌……
这首歌是那个人最喜欢的歌。
每次他哼着这首歌,对我殴打,电击,逼我跪下不停磕头,磕出血也不许停。
他不让我睡觉,逼我吃馊饭,用冰冷的水浇在我身上,让我在寒冬里瑟瑟发抖。
那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回放。
每一帧都让我痛得快要窒息。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痛苦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可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你又怎么了?”
顾沉的声音不耐烦地响起。
我浑身僵住,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
唐婉婉很满意我的反应,刻意加大了音量。
大脑中最后一根弦崩断。
我猛地站起身,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追赶,直冲冲地扒开人群,朝着阳台冲了出去。
耳边传来几声肝胆俱裂的呼喊声:
“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