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丝毫没有顾及众人的情绪,胆子小的如文清清更是紧咬下唇才避免哭声出来。
没人回答他,大家陆续的从门口出去,路过那一道湿漉漉的血痕,都不约而同的避让开。
众人分头行动,白若缇带着许乔乔慢慢的走着。许乔乔之前一直很沉默,低着头很少说话。
不曾想此时竟然开口了,“姐姐,你不害怕吗?”
白若缇看着面前的黄土地,“害怕也没用啊,你还这么小,不要担心太多。”
她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了一块儿咬过一半的巧克力,是她上班时吃剩下的。她把巧克力轻轻塞进许乔乔的嘴里,把包装纸放回自己的口袋。
“吃点儿甜的吧。”
许乔乔愣了一下,只“嗯”了一声。
白天的风筝村有了点人声,昨天夜色里没看清楚的此时也全部清晰明了了。这个村庄像很多农村一样家家户户靠的很近,门楣都差不多。
只有主播们的小院离他们很远。
村庄中央有一个比较高的建筑,表面好像也不是用土瓦堆砌的。
几只鸡和狗随意的跑来跑去,足以见这里的风土民情很好,村民没有把自己的财产看得很严。
两个大娘磕着瓜子聚在一起闲聊着,一个头发短些,一个头发长些。白若缇带着许乔乔靠近她们。
“大娘,请问芦苇在哪边儿?”
她们一看白若缇过来了,话题立马就停止了,瓜子也不磕了。她们兴奋的上下审视了一下白若缇,还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外来的游客啊。”短发大娘接上了话,“我们这儿好久没有外来的人了,还好你们来了。”
她们眼里的兴奋浓重的很,很不像是朴实的村民,倒像是刚杀了人。
“那边儿有个小溪,里面有很多芦苇。”长发大娘指了一个方向。
白若缇顶着她们诡异的注视,用了一些心理暗示,微笑着让她们放下些防备。
“我跟弟弟是来观看风筝节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有意思。”
好在心理暗示有用,长发大娘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了她的话。
“有意思的很呐,到时候你们肯定会参加的,一个都少不了。我们这儿一年举办一次,今年马上就要开始了。”
短发大娘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细密的牙齿交互着,“往常的外来人没有一个不说有意思的。”
白若缇大胆地提到了昨晚的事,“昨天晚上我们之中有个人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短发大娘一点儿也不意外,“很正常,你们反正……”
“好了!”长发大娘连忙止住了她的话,还瞪了白若缇一眼,“快去采你的芦苇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反正什么?
反正都是要死的?
这下也问不出什么了,这两个大娘心理防备远超常人,只这么一会就脱离了暗示。
白若缇走出去好远也能感受到,有两道目光如芒刺背的盯着她。
越靠近小溪建筑物就越少,鸡和狗也不往那边去。
幸运的是,小溪中央长了一大片芦苇,但是边缘处也有不少,足够他们一行人用了。
“乔乔你站远一点,我去采芦苇。”
白若缇蹑手蹑脚靠近小溪,小溪的水很清澈,一眼望不到底,看起来很深。
忽然,她仿佛被迷惑了般。
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她,她不由得越靠越近,有一个美丽的少女似乎躺在溪底,正大声呼喊着求救。
许乔乔看着白若缇快要趟进溪里了,皱了皱眉想要叫她。溪边有一团海草状的东西蓄势待发,时刻准备白若缇再靠近一点就把她拉下去。
近了,更近了。
“快来救我。”缥缈空灵的声音响在白若缇耳畔,促使她往更深处走去。
白若缇双眼放空,琥珀色的瞳孔之中没有聚焦点,水深已经没过小腿也丝毫不觉。
说时迟那时快,白若缇猛一蹲下抓起一大把芦苇转身就跑,有一根海草仿佛有生命般触及她的脚踝,只来得及划了一道。
海草一瞬间变成了坚硬锋利的质地,白若缇的脚踝立马就冒出了汩汩的鲜血。她仿佛没感受到痛,一路狂奔抱着芦苇拉上许乔乔就跑。
身后少女温柔的呼喊声变成了尖利的叫声,“回来!”
那声音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呕哑嘲哳难为听,刺耳程度好比有人拿一百个指甲在黑板上划过。
傻子才回去呢,白若缇连头都没回。
跑到完全看不见小溪了才停下,她弯腰大口喘着气,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来。
妈的,自己刚才差点儿就着了道了。她好歹是个心理医生,要是真被催眠溺死了,说出去也太荒唐了。
“姐姐,你流了好多血。”
许乔乔蹲下身,把白若缇浅咖色的裤腿卷起来,“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采?”
白若缇这才感受到脚踝上钻心的疼,她一低头,血染红了一片泥土。
“因为姐姐喜欢你呀。”所以不想让你死。
许乔乔耳朵尖悄无声息的红了,手上使劲帮白若缇按住伤口,以防喷出更多的血迹。
白若缇意思很单纯,直播间里却炸开了锅,弹幕一条条的飘过。
[哦吼,我就说这是爱情。]
[已打赏,恩爱秀的我猝不及防。]
[也不一定是那种喜欢,白若若只是觉得许乔乔可爱。]
[切,楼上的别死撑了。]
直播间里发生的事白若缇无从察觉,她的脚踝还在不停地流血,幸好越流越少,有止住的迹象。
“我们先歇一会,等会儿去问问这村子里有医生没?”白若缇也顾不得仪态了,把手里的芦苇都交给了许乔乔,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
歇够了之后她们又去找了其他的村民询问一些事,只要是问到风筝节村民的眼睛里就火热的不像常人,也不会多说。
偌大个村庄连个赤脚医生也没有,白若缇借了几块干净的布简单的包扎上了。
她忍着疼几乎把村里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记住了这里的路线。来时的村门口已经找不到了,像是突然间蒸发,也别想从这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