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跑的太快没刹住,铁饼一样撞到叶小棠身上,险些给她撞飞。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定睛一看,她前世唯一的朋友——田丫。
“你怎么来了?”
田丫刚想说什么,看到她身上的男子衣服,改了口:“这谁衣服?”
叶小棠答的自然:“我夫君的。”
田丫:“……姜长泽?”
叶小棠点头。
田丫嗓门顿时大了起来:“我娘说你跟了姜长泽,我还说不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那个姐姐,她不是嫌秦家穷吗?怎么又愿意嫁给秦靖了?”
替嫁的事,她只跟田丫一个人说过。
也只有田丫肯信她。
如今开始了新生活,那些就不值得提了,笑着道:“说来话长,你还没跟我说你干啥来了?”
田丫一脸不满:“听说你跟了姜长泽,过来看看。”
主要她不信这是真的!
眼前状况已由不得她不信,抬头扫了眼几步外那间不大的房子,道:“你知不知道,姜长泽虽然住在江祜村,可他不是咱村人。他是被村里一个出去服兵役的人带回来的,爹娘是谁都不清楚。带他回来的人死后他离开江祜村好几年,去年才回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叶小棠只记得前世姜长泽是在她成亲后走的,今世提前了吗?
田丫不知她想什么,继续说着:“你瞧这房子又破又小,你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吗?”
叶小棠不以为然:“他人好,待我也好,这就够了。至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我有手有脚不怕吃苦,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
抬抬下巴,示意田丫进屋:“来我家坐坐。”
“啧啧……”田丫见叶小棠心情好,放心了些,虽然好奇朋友新家啥样,但她还有事,只能改天:“我得去趟秦靖家,我娘早上送过去的食盒,非让我现在去拿回来。”
说到秦靖,她又来了精神:“幸好嫁去秦家的不是你,过门时秦靖跟送亲的人打起来了,叶蓉被打的那个惨,堂都没拜成,直接被拖着进了洞房。”说着直可惜:“我去别家送东西,没亲眼见着,要不还能跟你好好说说叶蓉的惨状了。”
叶小棠“噗嗤”笑出声。
秦靖的德行她再清楚不过,并不意外,只是提醒田丫:“秦家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拿了东西赶紧走,别贪玩。”
“知道,那我走了。”
“路上慢点。”
“嗯。”
送走田丫,叶小棠回家把米和面放好,又把菜种子拿出来。
她买了胡瓜、姜豆和茄子三样种子,胡瓜要先浸水生芽才能种活。她去柴房想找个空碗,意外看到一把变形了的弓。
上下弓片几乎对折在一起。
难怪姜长泽说要重新打一把,弯成这样是不能用了。可得多大劲儿,才能把一张铁铸的弓拉成这幅模样?
她收拾妥当,做好了饭,姜长泽才回来。
不知他去了哪儿,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还拎着只长得五彩斑斓的山鸡。
叶小棠迎过来,他将包袱递给叶小棠,道:“下午去了趟乡里,顺道给你做了身衣服。只是你不在,只能约摸着你的身量做,你试试合不合身。”
叶小棠心虚了下。
乡里就一家制衣坊,她还从前面路过了,好在没撞上。
接过包袱,见那山鸡十分好看,便问:“这山鸡长得真好看,也是从乡里买的?”
姜长泽笑答:“山鸡是江七打猎抓的,叫我拿来给你尝尝鲜。你先试衣服,我去把它收拾了。”
叶小棠见山鸡活着,忙阻止:“饭做好了,别杀它了吧,长这么好看炖了可惜。”
姜长泽笑:“听你的。”
叶小棠放下衣服,拿过山鸡,正合计着放哪儿,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小棠,你在家吗?”
是田丫。
这么晚,她怎么又过来了?
忙应道:“在。”
绕过姜长泽去开门。
有人来这里找叶小棠,说明她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想到这点,姜长泽禁不住唇角带了笑,转身随叶小棠站在门前等人进门。
田丫自来熟,一进门就大喇喇的跟他打招呼:“姜大哥好。”
姜长泽点头。
叶小棠问:“怎么这么晚过来?”
田丫献宝似的掏出一对红烛,放到叶小棠手上:“我娘说你们新婚夜不能少了红烛,特意让我给你们送来一对儿。”
“还有这个……”
又拿出一对枕巾塞给叶小棠:“这对鸳鸯枕巾是我爹娘成亲时,外祖母亲手绣的,我想着你那后娘肯定不会给你准备,就问我娘要来了。你睡觉前铺上,图个吉利。”
担心叶小棠嫌弃,还解释道:“是新的,我娘成亲时没用上它。”
叶小棠动容。
见她如此,田丫别扭起来:“你别这样看我,都是自家东西也不值钱。天黑了,我娘说不能打扰你们太久,我先走了。”
临走前,娘家人似的叮嘱姜长泽:“姜大哥,你要好好待小棠。”
姜长泽颔首:“那是自然。”
叶小棠挽留道:“吃完饭再走吧。”
田丫:“我吃过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门外。
目送田丫离开,叶小棠心道田丫待她好,她也不能白拿白用,明天要送点东西当做回礼才行。
送什么呢?
她现在两袖清风的。
正想着,忽听姜长泽开口道:“家里有些之前打猎留下的皮子,明日你挑几样,送去田家吧。”
叶小棠倏的笑了。
原来她的心思,他懂。
晚上没点田丫送来的红烛,叶小棠说留着另有他用,姜长泽自然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倒是两条绣着鸳鸯的枕巾,吃完饭,叶小棠便铺上了。
栩栩如生的鸳鸯脚边泛着涟漪,叶小棠心中也泛起涟漪。
喝了酒,她胆子大了许多,走到他面前,点漆般的眼眸泛着旖旎星光,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睛:“时辰不早了,长泽哥哥,我们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