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壮一声姓余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叫余乐阳。
纷纷用目光谴责她:“没想到,余乐阳真的把亲妹妹卖给陈壮。”
“女人狠毒起来,真是可怕。以后离这个黑心肝远远的。”
余乐阳名声坏透,队里人人讨厌她,巴不得陈壮直接把她带走。
陈壮高瘦,举着火把,瞪着眼睛十分吓人。队员们不自觉的远离他。
余乐阳指着余白露:“人在这里了,你自己问她要吧!”
离开陈家前,她特意提醒陈壮,半小时后来余家,保准他能拿回三十块钱,还有额外好处。
陈壮走过来,揪住余白露,啪啪两个耳光甩下去:“你个瓜婆娘,是你找上门说要卖个女娃娃给我,骗我先给你三十块订金,把人送到我手上,再结二十块尾款。结果人到手没半天就被要回去,你们合伙耍着我玩是吧!”
信息量太大,吃瓜群众有短暂的懵圈,回过味来后,震惊的看向余白露。
余白露摇着头解释:“我不是,我没有……”
“陈壮已经当着公安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你要是有异意,不如把公安请回来,好好查查这件事?”余白露话说到一半,就被魏柏打断。
他刚才回队部还拖拉机,被大队长刁难。
等他赶过来,余家已经被队员包围。
余白露抬头看着魏柏,拳头捏紧,小杂种,又来坏她好事!
知道否认没用,更不能找公安。
于是她抹掉眼泪,做出一副坚韧模样,大声承认道:“是,我确实昧下三十块钱,但我有自己的苦衷。”
余白露指着余乐阳:“你铁了心要卖瑶瑶,你拿了钱自己逍遥快活,哪里还管瑶瑶死活?
我瞒下三十块,再添二十就能把瑶瑶赎回来。
我一心为这个家着想,现在却冤枉我卖侄女求荣,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说着,她又嘤嘤抹着眼泪,柔弱无助又可怜。
队员都是墙头草,又开始骂余乐阳。
余乐阳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陈壮千里迢迢赶过来,你是不是应该把钱还给人家?”
“这钱我本来就是要还给他的,等着,我去拿钱。”余白露脊背挺直,大步往卧房走去。
“慢着。”陈壮喊道,“你们姑侄把我耍得团团,以为把钱还回来就行了?”
余白露抖着嘴皮:“你还想怎么样?”
陈壮抱着胸:“没有五十块钱,咱们现在就去见公安。”
三十块钱揣进口袋还没捂热乎,就连本带利赔五十。
余白露咬牙咽下这个哑巴亏,回房去拿钱。
等她一进屋,余乐阳就一脸惊讶的喊:“小姑,你为什么进我爹妈的房间!
呀,这里面的东西,怎么全都是是小姑你的?
明明今天中午还是我爹妈生前的布置,怎么才半天,就全换成你的东西?”
余乐阳一脸不敢置信:“小姑,我爹妈七七回魂还没过,你就迫不及待的搬进他们的房间,就不怕他们半夜回来陪你一起睡?”
余白露刚要解释,魏柏突出声:“等等,那是什么。”
接着从门框上方,拿下一块鸡蛋大小的镜子。
门上挂镜,驱鬼镇宅。
这是不让余振霖夫妻回魂啊!
余振霖夫妻活着的时候,对余白露可是顶好,没想到人死了连七七没过,不仅占人家房子,还用镜子辟邪驱赶。
余乐阳冷笑一声,大声道:“小姑,我爹妈死了没多久,你就张罗着给我相亲,把王屠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相亲那天却找个假货冒充他。
今天我嫁过去才知道被骗了。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已经被他打断腿。”
她又拿出公安局盖章的证明:“你和王屠夫合伙骗婚,公安已经给我开了证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在我出嫁前,你整天在我耳边说,结婚嫁妆少,要被男方看不起,还说谁谁谁家把孩子卖了,过上多好的日子。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卖孩子。
你口口声声说为我们好,你的好就是把我介绍给家暴老男人,卖我弟妹,霸占我家的房子?”
余白露心里发急,知道越描越黑,干脆两眼一翻,‘啊……’的一声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还不忘将五十块钱塞进口袋里。
刘爱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扑过去抱住亲妈,哭着求大家送她医院。
余乐阳无视刘爱华,从余白露裤子口袋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陈壮:“大家做个见证,从此以后余乐瑶和你陈壮再没有一点关系。”
陈壮吐口唾沫数着手里的钞票,满意的离开。
妇女主任和刘爱华一起,把余白露弄回屋。
还想回余父余母的房间,余乐阳往门前一拦,反手就把门上了锁。
刘爱华咬牙切齿:“余乐阳,你别太过分,我妈可是你小姑!”
余乐阳嗤笑:“她要不是我小姑,我能让她现在就去住牛棚!”
刘爱华怨毒的剜她一眼,扶着余白露回原来的房间。
来三河大队九年,母女俩一直住在后面隔出来的房间,才十几来个平方。
现在明明有空房间,却不让她们住,余乐阳太阴毒!
迟早要收拾她!
队员们意犹未尽的离开余家。
一边走一边议论开:
“没想到啊,余白露竟然是这种人!面甜心苦,把人往死里害”
“卖孩子,占房子,摆明了想吃绝户。”
“余乐阳虽然坏,但她只坏自己。这个余白露简直阴损,当心下辈子投胎成猪。”
“嘘……现在是新社会,不能封建迷信。”
“她平时装得多好多温柔,到处勾引男人,村里的男人哪个不急着帮她干活?”
“呸,不要脸!”
“……”
声音不小,全部落进余白露耳中。
妇女主任走后,余白露就从床上爬起来。
余乐阳太阴损,专往她肉多的地方打。
这会儿她的胸和屁股疼得钻心,她是坐不得躺不下,只能硬生生的站着。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余乐阳更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受控制。
经营了九年的好名声,全毁了!
这些无知村妇真恶毒,竟然这样诬蔑自己!
余乐阳,你别得意,我迟早把屈辱讨回来。
还有缫丝厂工的事,她得尽快落实,万一让余乐阳知道了……
刘爱华咬牙切齿,快要气哭:“妈,难道就要白白让他们欺负?我咽不下这口气!”
余白露怜爱的抚摸刘爱华的头发,冷笑道:“傻孩子,妈妈什么时候让你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刘爱华想到母亲的计谋从未失手过,也跟着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