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夏染睁开眼睛,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头很痛,高烧迟迟不退,可偏偏王爷不在,请不到大夫,小春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
直到萧君泽带着醉意回到家里,看见她神志不清,脸颊通红,才瞬间慌了神。
“快去请大夫!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本王要你们都陪葬!”
萧君泽的声音仿佛离自己很远,江夏染很快便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次意识回归时,江夏染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终于艰难的掀开。
看见她苏醒,一旁照顾的小春瞬间惊喜不已:“王妃,您终于醒了!您烧了一天一夜,王爷急得要命,一直在床前守着,早朝都没有去,这会刚去给你煎药了,要不要我去叫他,他知道您醒了一定很开心。”
江夏染摇了摇头,嗓音艰涩沙哑:“不必了。”
小春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忧的看着江夏染,随后帮她换好药后就恭敬的退下了。
偌大的里屋瞬间安静下来,静到江夏染只能听见窗外滴答滴答的落雨声。
她感觉很虚幻,不论是萧君泽,还是她自己。
真的有人,能那样毫无愧疚之心的演戏。
她想起来很久以前,自己病重的日子。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江夏染高烧不退,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作用,眼看着人都要病没了,萧君泽不顾所有人的阻拦,一个人前往深山寻医。那山路偏僻难行,偏还有野兽出没伤人,保不准晚上就会交代在那里。
即便如此,萧君泽也没有一点犹豫,力排众议只身前往。
她不记得萧君泽是怎么回来的了,只记得自己回过神来,看见了浑身是伤的萧君泽,那些伤疤至今还留在他的身上,刻目惊心。
“王爷给你寻了两个晚上……才把这药引来,又说要人血入药,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手腕割了,那血啊……”
江夏染闭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过去。她不是会被过去绊住脚步的人。
这王妃的位置,她也不想再坐了。
“哎你说,王爷和王妃感情这么好,怎么到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啊?”
“嘘!脑袋还要不要啦!王妃体弱,大夫说了不适合怀孕,王爷这是顾及王妃的身子呢!”
长廊上,两个小侍女小声的交谈着,而这些话一字不落的飘进了江夏染的耳中。
他们说的也没错,从小自己便身体不好,后来又接连染病,实在是不适合怀孕了,因此,萧君泽也从来不提这些事,更是不许其他人提到这件事。
“王妃,您身子还没好全,这是要去哪?”小春看着从床上起身的江夏染,吓得连忙过去扶住了她。
其他侍女见状也连忙上前来,生怕这位王妃受了什么伤,到时候王爷一怒之下把他们都拖出去砍了。
江夏染还没开口,便听见了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正是萧君泽。
江夏染透过窗户向外看去,看见了萧君泽面露喜悦的神色,手上拿着什么人的信笺。
江夏染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那封信,想必也是林婧送来的。
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目光,萧君泽将信塞入了衣袖里,转而看向了江夏染。
“夏儿,你醒了!”萧君泽立刻跑了过来,扶住了江夏染的身体,将人抱进了怀里。
这样的怀抱依旧温暖,只是不再只属于自己一人了。
“我没事了,多谢王爷关怀。”江夏染稳了稳自己的声音,露出了一个大方得体的笑容。
如果是过去,江夏染恐怕此时会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只是现在,今时不同于往日了。
入夜,小春伸出手,将白日里那封信笺呈了上来,递到了江夏染的手上。
她面无表情的打开了信,上面娟丽秀气的字体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面,还带着淡淡的花香,不用细看也知道,这信来自于林婧。
江夏染没细看,但是捕捉到了字里行间所表达的重点。
林婧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