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默默走上前推傅饮溪。
路夕则是恭敬的询问:“要将弯弯小姐送回之前住的那栋房子里吗?”
慕熠洲抬眼:“不然呢?”
“现在送回去的话,就没人照顾她了。”不尽职的护士被处理掉了,医生只是定期给傅饮溪检查,而傅饮溪现在这个状态没人照顾不行。
慕熠洲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
再找个护士就行了。
路夕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说道:“上一个护士是我们硬绑过来的,其他的护士听说是来慕氏庄园,全都当场吓晕了过去……”
慕熠洲恶名在外,慕氏庄园对于其他人来说,不亚于龙潭虎穴。
慕熠洲闻言,眼神微妙的看向傅饮溪:“所以呢?你要让我照顾这个小傻子?”
“……”路夕不敢说话了。
路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话不过脑子:“慕爷,这庄园里都是男人,总不能让我们照顾弯弯小姐吧?况且,她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书房里一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
路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猛地噤了声。
包括傅饮溪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慕熠洲的怒气。
但让人意外的是,慕熠洲并没有发怒。
傅饮溪已经没哭了,脸颊被泪水浸得红红的,愈发可怜了。
慕熠洲莫名手痒。
他伸手捏住小可怜红彤彤的脸颊。
“你想让谁照顾你?”
傅饮溪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飞快的运转了一圈,十分坚定的回道:“你。”
才怪!
慕熠洲这个人阴晴不定难以琢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度他的想法。
只能反着和他来。
但很显然,这一次傅饮溪失策了。
慕熠洲并没有露出她预想中的嫌弃神情。
他像捏皮球似的捏着她的脸,慢悠悠开口:“为什么?”
傅饮溪红着眼眶,细声细气的说:“因为你是家人呀……”
她明显感觉到捏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僵了一秒钟。
随即,他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便松开了手。
路夕适时开口:“慕爷,弯弯小姐很喜欢你呢。”
喜欢?
这小傻子懂什么是喜欢?
慕熠洲没什么情绪瞥向路夕:“你们还有事?”
“我们先出去了。”路夕拉着路朝就往外走。
路朝有点懵,小声嘀咕:“慕爷还没说要照顾她呢……”
路夕有些无奈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慕爷没拒绝就是同意了。”
“哦……”路朝似懂非懂的点头。
……
傅饮溪就这样留在了慕熠洲的别墅里。
一整个下午,慕熠洲都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傅饮溪则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怀疑人生。
慕熠洲怎么会答应照顾她呢?
这和书里写的不一样!
书里根本就没写她和慕熠洲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剧情啊!
哦,书里也没写她摔断腿呀。
难道是蝴蝶效应?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
傅饮溪很自觉的坐着电动轮椅乘坐电梯下楼,乖乖坐在餐桌前等慕熠洲吃饭。
慕熠洲一来,傅饮溪便露出笑容,一脸高兴的叫他:“你来啦。”
之前一周她的饮食都是护士安排的,清淡无味,菜式也不多。
慕熠洲这里的伙食就不一样了,格外丰盛。
她一下楼就馋得直吞口水,但慕熠洲一直没来,她不敢动筷子。
慕熠洲忙了一下午,几乎要忘记傅饮溪这个人了。
不过一下午没见面,见到他至于这么开心么?
慕熠洲走到跟前,傅饮溪殷勤的将筷子递给他:“吃饭。”
快开动吧!
她快馋死了!
慕熠洲接过筷子,若有所思的打量她。
之前在书房里哭得那么可怜,现在又一脸欣喜的给他递筷子。
记吃不记打。
慕熠洲觉得路夕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她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傅饮溪发现慕熠洲的表情缓和许多。
果然,没人会讨厌别人的讨好和殷勤。
就连大反派也不能免俗。
她趁机大着胆子催促他:“快吃呀。”
他不动筷子,她也不敢动。
慕熠洲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才动筷子。
傅饮溪已经懒得去揣度慕熠洲的想法了。
因为她发现,他这个人做事几乎全凭心情,而他的心情好坏也很难分辨。
这一桌菜,大部分都是她穿书前不被允许吃的。
饮食控制得那么严格有什么用。
她还不是年纪轻轻就死了。
傅饮溪美滋滋的给自己夹了只油焖大虾。
穿书前有人伺候,在精神病院也有护士姐姐照顾,所以她连虾都不会剥。
她拔了虾头,皱着好看的眉头一点一点的撕虾壳,撕到后面有些不耐烦,直接带着壳塞进嘴里。
然后,再将虾壳吐进骨碟里。
太好吃啦!
傅饮溪满足的眯起眼。
下一刻,她便感觉头皮有点发冷。
抬起头就看见对面的慕熠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从她满是油渍的手,移到骨碟里被嚼得稀碎的虾壳,眼底尽是忍耐之色。
傅饮溪再次将筷子伸向油焖大虾时,慕熠洲冷声冷声呵止:“放下!”
“?”
傅饮溪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接着,慕熠洲分别拿起手机给路朝和路夕打了电话。
结果,两人都在外面参加饭局。
慕熠洲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起身拿了手套,开始剥虾。
傅饮溪见状跃跃欲试的伸出筷子,却被慕熠洲一个眼神吓退。
她委屈的小声说:“我想吃虾……”
慕熠洲阴沉着脸,骨肉匀称的手指翻动几下,就剥出了一颗完整的虾肉放进傅饮溪碗里。
他命令道:“擦完手再吃。”
傅饮溪有点受宠若惊。
她愣愣的看了慕熠洲片刻,乖乖擦了手吃虾。
慕熠洲剥虾的动作干净利落,再加上手指漂亮,便显得赏心悦目。
傅饮溪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扒饭的时候,故意将米粒洒在餐桌上。
慕熠洲立刻蹙眉:“擦掉!”
“……哦。”傅饮溪垂眼遮住眼底的狡黠,很认真的擦掉米粒。
慕熠洲竟然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