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席锦桓的出现依旧让我心里没底,我知道这家伙也有点本事,但俗话说好虎架不住群狼,雾气中的鬼脸足有成百上千个,他还真不一定能敌得过。
禽兽鬼拍了拍我的背,继续说道:“我席锦桓的妻子竟然怕鬼,真是可笑。”
说罢,他径自起身,看也不看躺在旁边的“楚霸王”的尸体,慢悠悠的走到了戏台边上。
先前还嘈杂不安的河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些夹杂在雾气中的鬼脸上也写满了恐惧。几秒钟之后,那些鬼影才好像如梦初醒一般,拼命想往河里钻。
“你们扰到我听戏不说,还吓到了我的妻子,打算就这样走了吗?”他的语气中夹着怒气,我还从没见他这么一本正经过。
那些鬼影一下子僵住了,甚至有好些已经半截身子进了水中,眼下只能保持着那个姿势,显得诡谲至极。
过了片刻,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雾气中传了出来:“小的不知道您在这里,也不知道这女子与您有关系,方才颇有冒犯……”
话还没说完,席锦桓就冷声打断了他:“闭嘴,我妻子受了惊吓,送你们进无间地狱也不为过。不过念在你们平素里也算规矩,就饶过你们这一回。平子湾为你们唱了千年的船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日后你们若是再敢在这里为非作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滚吧!”
那些鬼影如获大赦,当下便钻进水里不见了。眨眼的功夫,先前还浓郁如云的雾气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过眼下闹了这么一出,祭祀已经不可能在继续下去了,在我看来后面的地府选亲自然也就省了。
我正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好好消化消化今天这些颠覆三观的事情,就听席锦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美人儿,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为夫就接你成亲。”
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戏谑,我正想回头问个究竟,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下了戏台,奶奶和秀婆赶紧凑了上来,奶奶上下看了看我,随后又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这次问我:“闺女,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呢?”
秀婆倒是一眼不发,表情有些奇怪。她是观花婆,平日里多是跟鬼神之事打交代,再加上她有阴阳眼,所以刚刚她应该是看到了席锦桓。
至于奶奶她是看不见鬼物的,若是照实说,只怕老人家又会吓得够呛。当下她缠着我一直问,我只能说是刚才被吓坏了在自言自语,这才糊弄了过去。
回去的时候,村子里黑漆漆的,家家户户都家门紧闭,想必刚才的事把他们吓得不轻。想来也是,我现在还觉得后背有些发凉呢,就好像有人在我身后盯着我一样。
回到家,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外面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就见一个女人站在我的床边,不由分说就将我拉了起来。
我想挣脱,却发现她的力气大的吓人。
混乱中,我忽然发现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就像我先前那样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接着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我看清了床上那人的样子,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那不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