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娇宠着长大的薛木槿受了这么多的苦,薛家一下子乱了套。
薛红药是被饿醒的,刚醒来,就被薛夫人身边的余嬷嬷通知去前院书房。
余嬷嬷看向薛红药的眼神充满痛恨,薛红药知道,余嬷嬷是看着薛木槿长大的,自己回到薛家,她是最不满意的人之一。
心里不由得冷笑。
到了书房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薛木槿撒娇着哭泣的声音传来。
“爹爹,今年去护国寺添香油的时候,玄问大师还给女儿批过命,玄问大师说女儿今年一年定然平安如意。可红药妹妹说我有大劫,偏生她说完,女儿就受了这些罪,女儿也不是怀疑红药妹妹,只是天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红药妹妹今日落水,我没能及时救她起来,她怨我我也认了,我是担心她把乡下学来的手段带回了侯府,日后给侯府丢脸。”
“爹爹,女儿有些害怕,如果红药真的不能接受女儿留在薛家,爹爹不如派一辆马车,将女儿送去乡下吧!”
接着,便是薛望山勃然大怒的声音:“她怎么这么恶毒!”
跟在薛红药身边的余嬷嬷听到这些话,立刻心花怒放,大声说道:“老爷,红药小姐来了。”
然后推了一把,薛红药一个踉跄,出现在薛望山面前。
薛红药抬头,就看到薛望山正皱眉看着她,而不远处,她的母亲,薛陈氏正搂着梨花带雨的薛木槿,柔声安慰。
这是薛红药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爹娘。
上一世,娘对她冷淡疏离,所有的慈母心肠都给了薛木槿,爹对她则是恨铁不成钢居多。
现在再见,娘眼里依然没有她,爹对她只有怒火。薛红药不由得红了眼睛。
薛望山本来想厉声斥责,忽然看到薛红药通红的眼睛,巴掌小脸惨白,看起来有些可怜和怯意,心里先软了一下。
要不然这次先算了吧?
他正这么想着,耳边传来薛木槿嘤嘤的哭泣声。
于是心肠又是一硬,责问薛红药:“木槿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要对她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恶毒的手段?”薛红药昂起头,梗着脖子道:“爹,娘,你们都觉得薛木槿的伤是我弄的?回薛府一个月了,我住最差的厢房,吃最粗糙的饭菜,连使唤丫头都是我自己从乡下带回来的。薛木槿受伤的时候,我的丫鬟明柳不知道被关在哪里,我自己落水之后受凉病怏怏的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爹娘觉得,我能有什么样的手段弄得薛木槿受伤?”
反问的话一出来,薛望山立刻哑口无言。
是啊,红药是怎么让木槿受伤的?
薛木槿立刻尖声道:“那我为什么会受伤?”
薛红药语气平静:“我不是说了么,血光之灾。”
“胡闹!”薛陈氏呵斥道,“女孩子家家的,张口闭口说的什么话?我不管你在乡下学了什么,既然回了薛府,就要给我有个千金小姐的样子。”
又被娘亲斥责了啊!
薛红药垂眸,敛去里面的难过,然后抬起头来,对薛陈氏笑道:“明知道家中的女孩子有劫难,却隐瞒不说,这就是千金小姐的样子吗?”
薛陈氏噎了一下:“护国寺的玄问大师早给木槿批命,说她今年平安如意。”
“玄问大师是给薛家大小姐批命,还是给薛木槿批命?”
薛红药这话一出来,整个书房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