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曾经那么天真纯洁的她,最终沦为被仇恨支配的傀儡。这一切,全都拜他和叶子妗所赐。
受够了。
受够了!
她身体后靠,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身体剧烈颤抖,双眼紧闭着沉浸在五年前那一场又一场的噩梦里无法自拔,痛苦难堪。
“丫头,别想了,都过去了。”
沈圳轻轻摇醒她,她猛然睁开眼,喘出一口粗气,眼神里充满恐惧,乱发贴在脸上被汗打湿,她怔怔地望着沈圳,身体一阵阵冰凉。
这个模样很熟悉,就像医生说过的,抑郁的复发机率很大,一旦情绪失控,就会重新陷入那个泥潭沼泽。
“丫头,你的状态不对,我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我没事。”
她急切打断他,努力平稳下情绪,一边拨开散在脸颊的发,又恢复了往常的恣意张扬,“我不会再让悲剧在我身上发生,沈圳,相信我。”
沈圳望着她内心多为无奈,无声叹息。
接下来的一个月,叶桐出席活动,或者去某个餐厅某场活动,总能碰到风柏煜,确切地说,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她掌握了他的行程安排,尽可能出现在他面前,可每次都不上前打扰,几次眼神交接,她也只是浅浅一笑,便和经纪人离开。
有一次在餐厅相遇,风柏煜见完客户,途径她所在的包厢正好被打开门,看到她被一些投资人强行灌酒,搂腰暧昧的一幕,他冷冷地瞪着她,正好被她转来的目光看到,他又冷漠地转移,离开。
她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却故意制造机会让投资人搂着她走出包厢,楼上就是酒店,知道他在这里常年订了一间总套,便跟着投资人也上去。
果然,抵达楼层就看到要开门进去的风柏煜,她看准机会,撕拉撤下一字肩的领口,抓着喝多的投资人将她压向墙壁,在投资人亲她的脖子时,迅速发出恐惧的叫喊。
“不要,你放开我!”
投资人以为她是故意的,虽醉却还保持着清醒,道:“真是个尤物。”
说完还没亲下去,就被突如其来的身影重重一脚踹在地上,力度之大飞出两米远,头撞到盆景上,又喝了不少,顿时晕了过去。
“柏煜。”
叶桐扑上去抱住他,恐惧的身体轻微颤抖着,用力再用力地抱着他,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恐慌的小模样令人心疼至极。
她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眼泪说掉就掉,恰到好处。
再加上她喝了点酒,淡淡的酒味混合着她身上那一股香水馨香,散发出诡异的吸引力,让他瞬间忘记了怀疑,将她打横抱起回总套。
风柏煜将她放到沙发,刚要转身就被她抱住腰身,脑袋靠在他的身上摩擦像个孩子一样恳求:“柏煜,不要走,我一个人会害怕。”
风柏煜冷漠的面容顿时柔和许多,难得有了温度:“我给你倒杯水。”
“真的吗?”
她仰着脸,脸颊泛着酒红微醉,妩媚又清纯的眉眼浮现笑意,“那我等你,你不许骗我,每次你都骗我,我睁开眼就不见你了。”
说完她才依依不舍地松手,随后懒懒往后躺着,风柏煜眯着眼看她,眼底的波光潋滟,情绪未明,转身去给她倒水。
风柏煜很快端来一杯水将叶桐扶起来,她磕着眼眸,红唇忽然露出欣喜的笑,露出一脸痴迷。
“是你吗?还是我在做梦?”
在风柏煜森冷探究的目光下,眷恋地抚摸他的脸颊,“你又怎么会是你呢?你这时候应该在你的未婚妻身边,又是做梦了吧。”
“可是,我又那么疯狂地想着你,柏煜,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认识?”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掉,红唇凑到他的唇边吻上去,温热的触感令他浑身一个激灵,眸子睁大看着她。
她闭着眼品尝,眷恋又痴迷地抱着他的身体,试图将她自己贴在他身上。
“柏煜,梦好真实,我不想醒。”
说着,她吻得更深,顿时支配了他的理智,忘记推开她,甚至准备回应她的吻的同时,她的头忽然倒在他的肩上,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风柏煜心口微惊,刚才的举动完全没有意识。
他低头,女人的脸颊秀丽明媚,身上的气息阵阵传入鼻息,他头脑混乱,眸色深沉复杂,身体一阵阵绷紧……
五年了!
那久违的感觉再次重现。
实际上,叶桐没有睡着。
风柏煜把她抱到床上以后离开,留下她一个人。
还以为他走了,却等了十来分钟,他又重新返回,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下半夜他一直待在侧室,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她一夜无眠,还要装着睡得满足醒来。
这时候,他被来电吵醒,不知道说了什么,挂了电话他开始整理着装领带,脸色幽深没有明显的情绪。
叶桐站在他身后,怨恨的目光盯着他,等他回头的时候,她又变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昨晚,昨晚真的是你。”
她表情讶异,不敢相信。
风柏煜套上西装来到她面前,警告的口吻:“叶桐,别再有昨晚的事情发生。在我这里,艺人不需要应酬那些无谓的投资人,如果你认为你的能力只能用身体换来的话,欢迎你随时解约。”
听这语气,似乎并不怀疑昨晚她的用心,反而以为她是为了得到投资才被投资人盯上的艺人而已。
看来是昨晚做的事情有效果了。
“昨晚怎么了?”
叶桐皱着眉头,表情的茫然一点点转换为震惊,像是想起了什么,“风总,我昨晚喝多了,没想到那个投资人竟然用心不良,对不起……”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
风柏煜冷冷盯着她,“别再有下次。”
他转身傲然离开,叶桐快步跟上去一同进入电梯,他却没有看她一眼,全然把她当成空气。
这个男人,倨傲狂妄不可一世,哪怕昨晚的事情真能在他心里烙下印记,仍然被处理地无声无色,不被任何人看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