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衿吓得够呛,偏偏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时间和他僵持上了。
突然,不远处的树上飞出一只不明鸟体,横冲直撞地往他们这儿飞,楚衿一看,脸都吓紫了,她从小就最怕这种嘴巴尖尖的东西!
“哎你别,别过来……啊!”极度慌乱之中,她松掉了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手,身体像块巨石似的直线下降。
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定了死定了!
可下一秒,忽然有双大手托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出奇,竟然在空中将她翻了个身,她一眼就看见身下的陆温言。
“你怎么……”
楚衿惊得张大嘴巴,脑子一团乱麻。
他们还在继续下坠,她后面的话,被重物落地声和男人的闷哼湮没。她被护在上面,所以没摔到地上,而是摔在男人坚挺的怀里,不痛,就是猛震了一下。
可是陆温言……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楚衿连忙从他身上下来,焦急地检查他的伤势。可她的手刚触及男人肩膀,就立即被冲上前的保镖抓住,反手折到背后,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保镖肯定以为是她蓄意谋害陆温言,想拉他同归于尽!
这时,匆匆跑来的特助把陆温言从地上搀扶起来,低声询问了他两句,随后就把他扶进车里,临走前还刻意剜了楚衿一眼,那双眼眸之中满是戒备和不满。
楚衿仍旧沉浸在刚才那场突发的变故中,久久没回神,视线一直跟着陆温言那沾满灰尘的高大身影。
所以,刚才陆温言是看见她摔下去了,才不顾一切冲出来救她的吗?甚至为了不让她受伤,把那个相对安全的位置给她……
陆温言略显吃力地坐进车里,车门关上,淡淡扔出一句:“把她带回别墅。”
两辆车子开上陆家的私人公路,一前一后抵达陆温言的别墅。
别墅门口早候着几位穿白大褂的家庭医生,他们一见陆温言下来,立即将他围在中间。
等楚衿下车时,陆温言已经被一大群人簇拥着走远,只能看见一个忽闪即逝的轮廓。
有这么多专业医生,他应该会没事的吧……
虽然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楚衿心底还是不可抑制地担心,她脚下一急,刚想追上去,陆温言的特助就迎面出来了。
“带夫人去仓库。”他忽视楚衿,只是冷冷的对两侧保镖下命令。
保镖立即动手,把她压到仓库去了。
楚衿和陆温言结婚一年,这座别墅任何地方对她而言都很熟悉,除了仓库。
她从没想到过别墅里竟然还藏有这么恐怖的地方,就像天堂中的地狱,阴暗潮湿,角角落落都结满了蜘蛛网,空气弥漫着一股腐烂的霉味。
楚衿胃里一阵阵恶心,她早上没吃东西,没东西可吐,只吐出一肚子酸水,等她吐得快虚脱了,仓库的门终于被人打开,紧接着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陆温言坐在轮椅上,手里操控着遥控器缓慢前进,恍若云雾中的独行者,逐渐破晓出世。
等到他彻底出现在眼前,楚衿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瞥见地上的呕吐物,陆温言微不可察地蹙眉,随后问:“为什么见那几个混混?”这是他来的目的。
楚衿对陆茯苓案的追查毫无进展,所以不打算告诉陆温言自己的猜测,怕又引起他厌恨,也怕他眼中那使人仿佛置于冰窖的嘲讽,于是敷衍:“我就是在医院闲得无聊,随便走走。”
她那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彻底激怒陆温言,陆温言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不知从哪儿拖出根手腕粗的铁链子靠近楚衿。
凌晨去监狱随便走走?这女人把他当傻子玩呢?!
“楚衿,我果然还是对你太仁慈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明明走路时左腿有些变扭,但丝毫不妨碍他周身散发的撒旦气息。
面对这样一个他,楚衿满心满眼只想逃,却被他像捕食猎物般猛地扑倒在地,紧接着,他就拿那根黑粗的大铁链子拴住她的手脚,仿佛在拴他的私人禁脔。
“你干嘛?这次又想对我来强的?”
楚衿吐得虚脱了,身上没力气反抗,那张小嘴却很尖利,不依不饶地跟陆温言对峙。
陆温言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起身,回坐到轮椅上:“别自作多情了,我嫌脏。”
这话太伤人,楚衿一下咬住嘴唇,因为用力过猛咬出点血丝。
大混蛋,亏她先前还那么担心他!
“在你说实话前,我不会放你出去,”陆温言修长的手指抚平微皱的衬衫,转而摁下遥控器,轮椅慢悠悠的驶回门口,很快,仓库的铁门就被关上了,整座仓库剩下的唯一光源,就是角落那扇窗。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楚衿的心也越揪越紧,好在拴着她手脚的铁链还算长,她可以活动的范围不是那么狭隘。
她靠在墙角,脑中一直闪现着陆茯苓死时的那张面孔,她当时瞪大了眼睛,眼球似乎要把眼眶挣裂了,鲜红的嘴唇和惨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活生生一副厉鬼的模样!
“哗!”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黑腾腾的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把整个仓库照得惨白。
“啊!”楚衿顿时吓得直接跳起来,逃到窗边——唯一有丝亮光的地方。
闪电过后,窗外就开始打雷,****呼之欲出。为了清净,陆温言特意把别墅建在半山腰,深夜的别墅仿佛开辟在郁郁葱葱中的另一个世界,诡谲,奇峭。楚衿只觉得犹如身处鬼堡,目光所及之处均是一片阴森。
忽然,窗外密林中有抹黑影闪过,紧接着就笔直地朝楚衿的方向冲过来,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黑暗中,楚衿看见两只幽蓝的眼睛以一种嗜血的目光紧紧攫着自己,越靠越近,仿佛马上就要吞噬她了!
“救命啊!”
她把眼睛瞪得浑圆,尖叫着往仓库门口逃,一张小脸吓得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