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算命先生露出的牙齿,我转过头一看,大半天总算看见一个活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我本想直接冲过去,但是转念一想,还不知道他什么来头,还是有些戒备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算命的听完这话神秘一笑,缓缓走上前来说道:“你这小子胆子倒也是大,孤身一人就敢来这孤魂野鬼游荡之地,要不是碰见我,我看你怎么脱身!”
经历刚刚那一场惊魂之后,心里还有些发毛,站在那儿不敢轻举妄动,但我看那算命的分明是知道点什么,只好站在原地,等他走到跟前,赶紧问他:“你刚刚说我命途坎坷是什么意思?赶紧跟我说说,我真莫名其妙的就被鬼缠身了。”
那算命的闭口不言,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看他那模样,心里又急又怕,我也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小时候老是在王大妈家背后撒尿和放青蛙在英语老师抽屉里面以外,苍天可鉴,真的没有做过坏事了。
于是不死心的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我看你分明就是知道点什么。”
那算命的压低声音说道:“你是真害怕那些鬼感受不到你的阳气是不是?在这里也敢大呼小叫的!小心再被抓去当替死鬼!”
说完还朝我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看看周围,我大着胆子往周遭看了一眼,立马就后悔了,马上收回视线。
原来我们经过的这一条路,几乎没割几米远,就有一个穿着血红色唐装的人,不对!应该说是鬼,一动不动的站在路旁。
他们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晰,但还是能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到他们脸上上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视线下移,看到他们血肉模糊的双手,甚至还有一两块的烂肉垂在下面。
每一个都像雕塑一般的站在那里,用他们空无一物的血红色空洞眼睛凝视着路中央。
这下我立刻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乖乖的跟着他的身后,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这个算命的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道具,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想必跟着他定能走出去。
这一条路东拐西拐,每一个转角走过去都和前面长得一模一样,我有些心悸,这他娘的不会遇到鬼打墙了吧。
我看了看两旁没有动静的唐装人士,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我们怎么走了这么久都没走出去?”
“嘘,别说话。”那个算命的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不敢再问,立马乖乖的闭上了嘴。片刻,他才又接着说道:“心静,别出乱子,我们马上就能出去。”
本来他不说这句话,我心里都已经安定了许多,他这么一说,搞得我又莫名的恐惧起来。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努力平静下来,这才好受了一点。
“别动!”正在我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时,突然听到那个算命的大喝一声。我赶紧下意识收住自己马上就要卖出去的左脚,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心一惊,低下头去一看,一只血肉模糊的手覆盖在我的鞋子上,我下意识的尖叫出来,马上用力蹬,想要甩掉那只紧紧钳住我的手,但是都无济于事。
见状我只好转过头去,向他求救:“你快想想办法呀。”
我都可以想象出我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五官都拧在了一起,豆大的汗珠往下流,不管我怎么用力都甩不掉那只手,反而把我的裤腿弄的满是鲜红色的血肉。
与此同时,还发现了一个更为可怕的事实,我的身体正他娘的一直往下陷落,我已经看不到我的两只脚了,被一堆烂肉覆盖着。
一股腐烂的味道伴随着血腥的气味也扑鼻而来,只往我的鼻孔里钻,当下我就忍不住要吐了,干呕了两声,这才发现腐烂的肉已经覆盖到我的小腿了,里面还不断地有蛆在蠕动。
“你忍一下,你在这儿等着。”说完,那算命的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忍不住怒骂道:“你他娘的还算命的,我靠!这种情况居然扔下我跑了!”
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动静太大了,我看到旁边本来一动不动的穿着唐装的人也不断的向我靠近,他们一边走,唐装就往下垮,伴随着衣服一起掉落的还有他们的血肉。
腐烂的或者流着鲜血的身体,步步向我紧逼,其中有一些甚至还做出咀嚼的动作,像丧尸一般。
我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说:完了,我王恒这下子彻底玩完了。
他们走过来的同时,踩着一堆烂肉,发出肉被踩碎的声音,地上抓住我的那只没有主人的手却还是死死的牵制住我们两只脚,让我动弹不得。
我已经感觉到那些唐装人士离我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似乎是看不见,只能看着嗅觉往前走,我已经感觉到脖子上他们哈出的热气,好像是在我的动脉旁边周旋。
我几乎已经放弃了,只祈祷早死早超生,这时却好像突然感觉到一道亮光划破了黑暗,我站在原地,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算命的又折回来了,他手中那些一道金色的符,高高举起,我心里燃起了重生的希望。
“快!用血浸湿这道符,贴在那只手上!”那算命的举起那道符冲过来喊到。
我心说:“他娘的又要用血,我这那里去找?”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裸露的臂膀上一阵剧痛,一看才发现那算命的用手使劲的捏着我的伤口,鲜血汩汩的往外冒。
几股鲜血涌出,很快浸湿了符,我忍着痛穿越蛆虫涌动的烂肉,把它蹲下将它贴在那只手上。
霎时间,就像是肉在油锅里炸一般,发出“兹啦兹啦”的声音,那只手瞬间就弹开了,和着腿上的一堆烂肉,缩回了地下。
身旁刚刚站在的唐装人士也一瞬间站回了原处,身旁陷入诡异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