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晚上,叶晏将梁语嫣从“牢房”里挖出来。
梁语嫣回到她穿越后醒来的卧室,房间的东西原封不动,打碎的玻璃重新装上,看起来似乎这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叶晏翘着二郎腿,坐在阮海东常坐的位置,双手交握,穿着白底银条纹的西装,酷帅得一塌糊涂。
当然,在梁语嫣眼里,他可恶透了,不过是个套着华美衣服的大魔头而已。
两人相对沉默,叶晏盯着她看了会儿,打开手边的一副卷轴。
梁语嫣看向那副卷轴。
他将卷轴翻转过来。
梁语嫣腾地从椅子上蹦起来,瞪圆一双美眸,指着卷轴结结巴巴:“他……他……他……”
“你认识?”叶晏危险地眯眼,眼中精光闪烁。
梁语嫣的舌头终于撸直了,摇摇头,眼冒星光,激动地说:“我不认识——他是谁?这世上竟有比你还美、还俊俏的男人!”
天哪!这不是历史馆的那尊“美男雕塑”么?难道,百年后的历史馆是以这副“美男图”做出来的雕塑?不对,不对,那个吓得她一脚跌回解放前的美男根本不是雕塑,而是实实在在的活人!
梁语嫣使劲摇头。
叶晏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脸黑了半边:“你要敢骗我,我立刻杀了你爹娘!”
“我娘?”梁语嫣的注意力,终于从看见“美男”的震惊激动中拉出来。
叶晏另外一半脸也黑了,自悔失言:“她没死,我很善良吧?事发前,我让鲍叔以休养的名义将她转移出了阮公馆。”
梁语嫣喜极而泣,万分庆幸,原来那个温柔如水的母亲没有死!太好了!
但,她一点不感激叶晏这个混蛋!
“当然,如果你不听话,敢有二心,我保证她会立刻见阎王。”叶晏眼含邪笑,刚刚的警惕消失了。
梁语嫣怒目而视:“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叶晏敛起笑容:“很简单,你要接近这个男人,并且获取他的信任。然后,顺便查一查杀害他妻子的凶手。最后一点,对我来说不重要,不过对你来说就很重要了,因为它关系你的生命安全。”
他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她,语调从容,仿佛把人玩弄在掌心的上帝。
“我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他?”梁语嫣脑子冷静下来。
叶晏眼里又掠过一丝嫉妒:“你果然很聪明,没有嚷着你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在哪儿,不知道他是谁,不相信你不能完成任务。”
梁语嫣翻个白眼,觉得叶晏的嫉妒莫名其妙,明明他不是愚蠢的人:“你要我接近他,当然会主动告诉我。”
叶晏顿了顿,悠然地倒了杯咖啡,捧在手里轻尝苦涩。
“他,是鱼苏府白大帅的儿子,白颂年。白家军叫他少帅。他太太叫薄玉烟,三年前被人枪杀而死。他今天到达上海滩,明天会来英租界交易一批军火。明天,我会带你出席宴会,把你送给他。”
梁语嫣眼里喷火,她是人,不是物品,送个头啊送!啊呸,才不是送她的头。
她越是生气,他反而越是兴味盎然,眼里盛满愉悦的光芒,放下咖啡杯子:“传闻白少帅不近女色。不过呢,你曾经是叱咤上海滩的阮老虎的独女,还是现任富春帮老大的‘前未婚妻’,你跟那些名妓、交际花是不一样的。”
“叶晏,你别太过分!你就算嘴上羞辱我,可有意思么?”梁语嫣忍无可忍。
“有意思,有意思得很。”叶晏缓缓地笑了,“就像你爹骂我是狗一样的有意思。”
梁语嫣胸口起伏,强迫自己的耳朵屏蔽他的侮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晏是铁了心要父债女偿。
叶晏笑眯眯地欣赏她的难堪,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巨大的压迫感迫使她坐回椅子。
他双手撑在扶手上,戏谑的眼对上喷火的乌眸:“当然,若是你不能成功引起白少帅的兴趣,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我帮你扬名,成为上海滩最负盛名的交际花,气死你娘;二,你回来做我的姨太太,你这张脸还是很耐看的,带得出去,不过,你爹,可能你下次见他,是在奈何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