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夫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开始夸起了陶安郡主小小年纪实在是勇气可嘉,陶安郡主既想反驳又不能反驳,憋得面色铁青。
纪云开意料之中地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鞠躬拱手,“今日之事,小女改日登门拜谢,家父尚在家中等候,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背影那叫一个利落潇洒。
众位夫人看完了热闹,再好好夸夸陶安郡主就转头走人了,殊不知那一句一句的夸赞落在陶安郡主的耳朵中,就如同讽刺一般,气得她的脸色越发难看,正准备再去找纪云开的麻烦,却被端王世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陶安郡主一下子愣了,看着端王世子冰冷的目光,顿时委屈涌上心头,“世子哥哥,明明是妹妹被那丑女欺负,您怎么能凶妹妹呢?”
“就因为你险些酿成大错。”端王世子瞪了她一眼,“带着武器面圣,你是巴不得让人说你有意刺王杀驾,砍了你的脑袋吗?”
陶安郡主委屈地垂下了头,“皇上不会跟妹妹计较这些的……”
“那也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端王世子轻出了口气,“回去抄佛经一百遍,小惩大诫。”
陶安郡主最怕这位表面温柔实则严厉的世子哥哥,也不敢说话,垂头丧气地跟着小丫鬟回府去了。
一名身着红色铠甲的女子站在暗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突然笑了,“纤竹,我这王嫂好像很不一般。”
都说端王世子赵辰禾一向难缠,没想到今日竟栽在一小女子手里,真是大快人心。
纤竹回眸看了一眼,语气平静,“萧小姐说笑了,皇上赐的,自然是极好的。”
“没错。”萧十庆笑声爽朗,“走……咱们这就去向皇上谢恩。”
说完,女子便大步朝正殿走去,步伐沉稳,英姿飒爽,浑身都透着一股爽落劲,让人一眼难忘。
……
宫门口。
纪云开成功脱身后,一步也不敢停留,直接出宫,走到宫门口时发现送她来的马车竟然不见了。
纪云开找人寻问,不料所有人都是一问三不知,她接着问是否能安排马车送她回府,对方却说一来一回要二十两。
纪云开登时就惊了,“你这是金马车吗?怎么要这么多钱!”
然而对方却像看傻子似的白了她一眼,“寻常马车自然没这么贵,但这是宫里的马车,给皇上用的,能让你用都是荣幸,你还嫌贵?没钱就滚!”
“……”
对方脾气硬得很,纪云开平日里在纪府活着都难,身上实在是没什么钱,无奈之下,只能一步一步走回纪府。
从皇宫到纪府,坐马车都要半个时辰,纪云开望了眼头顶灼热的太阳,抬手抹了一把汗,拖着虚弱的身体,沿着屋角一步步往前走,眼看着就要到了闹市街,纪云开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原主平日里很少出府,来去都有马车,基本上不认路,纪云开更是根本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时代的路,站在十字路口,看着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下子就懵了。
“我要往哪里走?”
纪云开一脸茫然,犹豫着要不要找个路人问路,可路人看到她披散的长发和衣服上的血,就躲得远远的,根本不给她问路的机会。
一路尾随纪云开的暗卫,见她站在大街上发呆,也愣住了,“纪小姐不是迷路了吧?”
离得太远,他看不到纪云开的表情,只知道纪云开在原地站了很久。
“该怎么给纪小姐引路呢?”那暗卫又等了许久,见纪云开仍旧不动,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而就在他思索着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给纪云开引路时,一名身穿粗衣的大汉突然冲到纪云开面前,二话不说就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吼道,“你这娘们居然敢跑,你胆子大了!”
“啊!”手腕上的伤口被人握住,疼得纪云开顿时痛呼出声,转头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放手!”
“老子就……”
粗汉已经扬起了巴掌准备教训她一下,却忽然看见纪云开惨白着一张脸,脸上还有血,右脸上又有一块恐怖的黑斑,当即被吓得一把甩开了她,“啊……鬼啊!”
纪云开身体失重,被对方甩得踉跄数步,然后跌倒在地,正好露出有黑斑的右脸。
“啊……这姑娘好丑呀!”早在纪云开被粗汉抓住时,就有不少人围上来看热闹,本以为能听到一场婆娘偷汉子,被自家男人抓住的香艳韵事,不想看到一个丑如夜叉的姑娘。
“天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婆娘?这么丑的,竟然还能偷汉子?”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什么婆娘,你看看这姑娘身上穿的可是上好的绸缎,哪是他一个粗汉子养得起的。”
“对呀,这姑娘头上还戴着金钗子呢,肯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你胡咧咧什么,这就是我婆娘。”粗汉惊吓过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见有人怀疑,当即凶狠地瞪了过去,“我婆娘原是大家闺秀的小姐,因为长得丑嫁不出去,我不嫌弃她,她就跟我私奔了,你们有意见?”
纪云开有些意外,没想到还真有人审美异于常人,对她这张夜叉脸都能起歹心。
从地上爬起来,擦掉脸上的血迹,似笑非笑看着声音越来越大的粗布大汉,没有言语。
粗汉反而心虚起来,“你这婆娘鬼笑什么?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打我?你是什么东西?想抄家灭族吗?”纪云开神情高傲,完全不将对方看在眼里,“没长眼睛的东西!”
“你这臭婆娘胆子大了,竟然还敢骂老子!”
粗汉又气又急,扬起熊掌般厚度的巴掌就朝着纪云开打了过来,这一掌若是落下,能把她整个人打晕,然而她却不慌不急,抄起一旁的扁担,趁着大汉抬手的工夫,对着他侧边肋骨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