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祠堂。
夙颜柔不知道跪了多久,四肢因为三年前小产关系,再加上马上冬日的冰冷地面,让她更是疼的钻到了骨子里。
缓缓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正准备把里面止疼的药丸含在嘴里时,门就被人大力的用脚踹开。
随着一股子冷风的扑面而来,夙颜柔就感觉浑身一个激灵,瓶子随着她的动作脱手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夙颜柔正欲捡起地上散落的药丸,顾宥丞就一脚踩到了破碎的瓷瓶上,随着他的碾压动作,药早已成了再也无法吃入腹中的污秽之物。
“我的药!”夙颜柔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宥丞,每年她腿疼一犯,都是靠这些渡过的,更何况这些药都是曾经顾宥丞托人带给自己的,如今他全毁了,她要怎么忍受这锥心刺骨的疼痛。
顾宥丞像是根本没看到隐忍疼痛的夙颜柔,一把拉起半匍匐在地上颤抖臂膀的夙颜柔,对着她厉声问道“解药,把解药拿出来!”
夙颜柔一愣,不解的看着顾宥丞“解药,什么解药?”
顾宥丞另一只手,一把扣住夙颜柔的下颚,缓缓把她绝美的脸抬起,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说道“你毒了施儿,现在把解药拿出来!”
“哈哈”夙颜柔简直不敢相信的望着顾宥丞,他竟然到现在都以为她下毒害了施儿,枉他和她相处了五年,顾宥丞对她的信任简直是薄如蝉翼。
“我说我没下毒,你信么?”夙颜柔哀怨的看着顾宥丞,祈求的想让他说出一句暖心的话。
顾宥丞冷笑,上下打量了夙颜柔好一会,大手从她下颚一直慢慢游离到她的脖颈,突然眼神一狠,对着她的脖颈一掐,怒吼道“夙颜柔或许以前我还相信,自打你去了青楼,害我颜面扫地,甚至在这祠堂推了施儿开始,我对于你的信任,烟消云散!”
夙颜柔听到,惨然一笑,眼神囧囧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没下毒,何来解药。”
话音刚落,夙颜柔就觉得身子一沉,顾宥丞竟然把她提起,扔到对面的祭台上,待她还未反应过来,她就感觉墨色长发一紧,顾宥丞的声音在她耳畔开口道“看着我顾家列祖列宗说,说你没有下毒手!”
夙颜柔愤恨的瞪了顾宥丞一眼,吐出口中一口浊气,眼神决绝的望着祭台上的排位,说道“我夙颜柔发誓,我没有给施儿下毒,不然…”
“不然就这辈子无法生育!”顾宥丞还没等夙颜柔说完,就迅速补充了一句。
“你说什么?”夙颜柔不可置信的回头,他竟然让她立如此毒誓。
“怎么,你不敢?”顾宥丞眯着眼睛,不放过夙颜柔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好,我立,我立毒誓!若我给施儿下毒,我便天打五雷轰,终身不孕不育!”夙颜柔说完,只感觉到头皮一松,她虚弱的缓缓滑落在祭台旁,耳畔传来男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和命令声。
“把夫人关在祠堂三天三夜,谁也不许探望!”
夙颜柔听着关门声和上锁声,眼泪终于是不可遏制的流下,看着排位上顾景堂和黎芸的名字,响起曾经刚嫁入顾家的时候,好似一切如黄粱。
五年前,夙家却中途败落,夙颜柔想起儿时父母定亲的对象,她就从未对未见过一次面的顾宥丞报任何希望,一心想着悬壶济世准备从此孑然一身的夙颜柔,却在及笄那一日被十几担聘礼和一顶八人花轿接到这洛怀城。
洞房花烛夜时,听着远处男子亲和的笑声和儒雅的嗓音,她就难免紧张万千,直到一双黑色长靴,大红喜服出现在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被掀了盖头。
带着几许慌张的错愕,夙颜柔看着对面男子的俊颜,有着比她想象中更加飘逸的翩翩公子模样,她不敢相信如此如玉的凉国第一美男顾宥丞,竟然是她未来的夫婿。
顾宥丞看着凤冠霞帔的夙颜柔,倾国的容颜让他有一时的失神,名如其人,颜如玉,性如柔。
俩人虽然第一次相见但是好似铭铭中注定,婚后琴瑟和鸣,伉俪情深。
公婆临走的嘱托依旧彻响在耳边“阿柔啊,我们一辈子没啥盼的,只祈求你给我们顾家继承香火啊。”
想到这,趴在祠堂地上的夙颜柔凄楚一笑,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