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四婶母的女儿,他疼你也是人之常情。”苏晴落轻声说道,不待苏晴月开口,便佯作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在马车的一个角落里,闭目养神。
苏晴月没想到碰了一个软钉子,正准备发难,看到少女靠在马车,依旧是往常的模样,不知为何却有浑身的气派,好似上次去宫中遇见的贵人,单单坐在那里,就让人肃然起敬,望而生畏。
少女靠在马车上,脑海里思索着,上一世她的身体一直未好,直到乞巧节才能出门,所以这她很少去。
国子监一般都是王公大臣家的儿孙,也有的是一步步考进来的寒门子弟。
大秦国风还算是开放,可以让女子进学堂,苏晴落算是这些女子当中最为普通的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如苏晴月,为人怯懦,却有一个好身世,加上苏晴月的挑拨,她在国子监挺......让人讨厌的。
记得上一世,她的书本总是莫名其妙地被泼上墨汁,那些看起来高贵无比的贵女们,说出的话,比市井街市的小妇人还要难听,当她成为一国之母,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掌管六宫之时,她们一个个献媚讨好。
而苏晴月呢,在国子监中出类拔萃,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样样拔得头筹,女红又绣得极好,不仅有一个才女的名头,日后嫁入高门也有一个能干的贤名。
她们俩同样是苏家之女,苏晴月越好,就越发衬得她是一个草包。
其实苏晴落的琴棋书画不在苏晴月之下,她只是为了讨好三房,她不敢把自己表现的太过于出色,因为苏晴月会不高兴。
当一个人把自己隐藏起来,藏着藏着就变成真的平庸无奇,上一辈子的苏晴落就是这样,无才无貌的女子。
苏晴月有些受不了现在马车上的气氛,她只不过短短数日没有看到苏晴落,她的身上就有一种说不清的压迫感,在她面前自己仿佛矮了几分,这样苏晴月十分不爽。
“六妹妹今日国子监可是咱考核的,你可有准备?”
“并无”
怪不得今日苏晴月非要拉着自己去国子监,原来是有考核,让她去做陪衬啊。不过这个陪衬还得看她乐不乐意做了。
国子监每年都会对学子进行考核,无非就是诗书礼乐,琴棋书画,武艺步射。
男子除了策论以外选的最多的就是武艺步射了,而女子则斗舞斗琴斗画斗书,非要争个高低,实在无趣的狠啊。
苏晴落嘴角挂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沉静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息怒,也没了平日里的怯懦,苏晴月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快感,语气有些不善。
“六妹妹,你怎么总是不思进取啊?将军府的脸面还是要的,大伯父回来后,总不能见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会,让让人笑了去,你要是没有准备,还是跟夫子说一声吧,免得到时候,丢人现眼。”
“多谢五姐姐提醒了。”苏晴落波澜不惊地说道,懒散地坐直了身子,轻轻地扶了一下发鬓,慵懒着透着优雅,“想必五姐姐准备的很充分,一定能拔个好彩头。”
听了苏晴落的话,苏晴月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每年考核她总是名列前三,去年还拔了头筹,得了一个才女的称号。
苏晴落将其的神色收入眼中,不动声色地低下眼睑,遮住眼中的冷意,今年她可是不会再让着这个‘好姐姐了’!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驶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缓缓地在国子监门口停了下来。
苏晴落由露秋扶着下了马车。
此时另一辆马车上也下来一个姑娘,身材和苏晴落差不多,眉眼精致而又透着一股子媚气,才十一岁,身材已经窈窕,高出苏晴落一头,穿着一身平常锦缎的桃红落雁裙,脸色有些苍白,看到二人下来后,匆匆上前走了几步,笑嘻嘻地挽住苏晴月的胳膊。
“五姐姐,六姐姐,我们进去吧。”
苏晴落微微一笑,看着二人亲亲热热地挽着,一派姐妹情深的样子走了进去。
“姑娘,咱进去吧。”露秋唯恐自家姑娘又要感春伤秋了,苏晴落嘴角微微一勾,“还真是姐妹情深呢,你说这情里面有几分真啊?”
“再过几个月就要年关了,四姑娘肯定得回来,姑娘何必羡慕他们,毕竟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露秋笑着说道。
看着苏晴落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失落,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家姑娘性子弱,又分不清人,平日里亲近三房四房,对待自己的亲姐姐倒不是很热络,这也不能怨她家姑娘,毕竟没有在一起长大,情谊自然薄些。
心里一边算着李文雅回来的日子,一边跟着苏晴落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