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顾瑾茜这样说,老夫人冷沉的心暖和起来,但却又有点哭笑不得,抬手在顾瑾茜手背上拍打了下,“你不想去,祖母自会想出法子来让你不去,她睿王妃也怪怨不上。”
“那就太好了,这下子,孙女还能回去睡个回笼觉,走啦,祖母拜拜。”顾瑾茜说着就起身,却被老夫人一把拽住,“侯府嫡女,岂能如此行为轻飘,好好说话,好好走路,再不听话,祖母就给你请个教导嬷嬷来。”
顾瑾茜瞬息乖巧起来,对着老夫人做楚楚可怜样,“祖母,孙女乖乖啦,一定会好好说话,袅袅婷婷地走路,还请祖母不要请那个教导嬷嬷好不好?教导嬷嬷太严苛了,孙女害怕。”
云氏噗呲一声笑了,女儿这般其实她是喜欢的,灵巧可爱,比起那些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规矩道呆板的闺秀来,她宁愿女儿这样惬意得活着。
今儿也是大朝会的日子。
此时金銮殿上,高高的御阶上的龙椅上坐着年轻的元祐帝,乌黑茂密的发被金冠高高束起,一对剑眉下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此时闪烁着冷峻,宛如暗夜里的鹰,冷傲孤清下看似放荡不羁,却又令人深陷进去。
这会子,大殿上无人奏对,寂静空廖。
元祐帝朝站在御阶下的班列里,礼部尚书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慵懒道,“既无人奏对,那就退朝吧。”
礼部尚书走出班列,“启禀皇上,微臣还有奏疏。”
元祐帝眉眼一挑,身子慵懒下来,左手撑着下颚,右手在御案上轻轻地弹着,声音里裹挟着魅惑道,“谢爱卿,既有奏疏,那就禀告吧。”
谢尚书微微躬身道,“启奏皇上,今年是元祐五年,又到了选拔秀女之年,大燕选秀历届都是中秋过后的第三日,京城贵女好说,可地方上的秀女来京时,必是要早早准备才行,也就无暇过节。
可中秋乃是家人团圆之日,如此,难免情绪上有些低落,再加上路程遥远,舟车劳顿,秀女娇弱的身子岂能抵挡,上一次选秀,地方上的秀女等到来京,已是初冬之日,因此,秀女病了十几位,钧无法参选。
微臣觉得,倒不如把选秀之日改成四月份,这样子,天气暖和,等到来京后,恰逢端午节,秀女们心情舒畅,皇上见到也必然会龙心大悦。不知皇上准否?”
本就寂静空廖的大殿上瞬息死寂,站在睿王身后的朝臣们不约而同地目光齐齐看向睿王的后脑勺,显然,谢尚书这一番奏对是冲着睿王府今日的牡丹花宴来的。
再接到帖子那一日,有些朝臣就已经预料到皇上的不悦,虽说皇上选秀是在秋后,可睿王妃却非要在此时搞出这般大型的牡丹花宴,邀请帖子几乎把京城高门贵女系数邀请到,规模等同于选秀。
这样的做法,皇上岂会不恼,朝臣们战战兢兢地等着皇上出招,可却一直安静如常,还以为皇上默许了。
哪里料到,却等在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