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整个人现在都是浑浑噩噩的。
她只知道,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孩。长的很是秀气,皮肤白的,快要透明,没有一点美感,病态的让人心疼。
他手上剥着橘子,嘴角带着点点的微笑,看起来很安静。
“你醒了。”男孩把剥好的橘子,放到了她的手边。
“你是?”沈秋意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我是祁迹。”
轰!沈秋意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头皮快要被掀起来。
祁迹,祁迹。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两年了,对他的认识,都是从祁仲那里听来的。沈秋意还从来没有见过祁迹!
祁迹见她不说话,于是接着说:“这么过来是有点冒昧了,我们的病房离得不远,听说你小产,过来看看。”
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他似乎长得和祁仲也不太相像,祁仲可没有这么有礼貌。祁迹像是个绅士,眉眼间透着和善,举止动作都很轻,虽然坐在轮椅上,可丝毫感觉不出来他是个常年卧病的人。
“我应该早点过来的,听哥哥说,这几年我用的血,都是令堂为我输送的。谢谢你,也谢谢令堂。”
他似乎还不知道,沈秋意的妈妈已经过世了。语气不仅仅是亲和,甚至有点真诚。沈秋意很想在他的身上,看到一点祁仲的影子,可惜,她没有找到。祁仲可不会说谢谢,他从来都觉得,他拿出了巨额的报仇,所以那些人合该为祁迹输血。
“沈小姐?你有在听吗?”
从她睁开眼睛,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就算祁迹休养再好,也觉得难为情。
沈秋意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母亲的病人?丈夫的弟弟?还是害死母亲的仇人?
如果祁迹和祁仲一样霸道无理,她大可以如同泼妇一样骂街,让这个男孩知道他的命,是用怎样一种变-tai方式活下来的。可惜,他没有,他礼貌的像是中世纪的绅士,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我……我在听。”
祁迹听见她的回答,微笑了起来。整张脸看起来都俏皮生动了,宛如天使降临,“那就好,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实在抱歉,我的话可能有些多,请你不要嫌烦才好。我一直听哥哥说起你,所以格外好奇,听管家说哥哥离开了,所以悄悄来见见你。”
“他有说起过我吗?”沈秋意有些意外。
她以为,祁仲那种人,不会和祁迹像是家人一样闲话什么吧?既然不爱,大概他连提都不会提。
“是啊!哥哥说,你们吵架了。他那个人,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实际上心肠很好的。小时候的环境有些严苛,所以哥哥可能不太会爱人,所以沈小姐,麻烦你多包容了。”
心肠很好?不太会爱人?
不不,她沈秋意不是小姑娘了,即使不关注,也知道祁仲能在这个城市里只手遮天,靠的不是心肠好。那些铁血的手腕,和黑暗处看不见的厉害,才是能让他说一不二建立威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