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想,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电话那端,裴钰握着手机脸色铁青。
“我知道。”安想道。
“你不知道!暂且不说与宁氏的合同,如果现在宁氏要撤资,你知道公司会怎样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父亲吗!”裴钰在电话里大喊。
习惯了裴钰的冷漠,今日的裴钰倒是让安想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原来她也是有情绪的,不过是连发泄也不屑于对她罢了。
忆起小时候为引起裴钰的注意,自己故意要去惹裴钰生气的情景,安想都觉得自己可笑。
对从不将你放在眼里的人而言,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过是哗众取宠。
“父亲不会像您一样逼我。”对裴钰的盛怒,安想平静异常。
“你!”裴钰气结。
“董事长若是无其他事我就挂了。”说罢,安想也不管裴钰会是怎样的反应就已经切断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裴钰的脸因为生气而成了青紫色,她猛地用力将手机砸在地板上,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
“妈,安想为公司做得够多了,您就别再逼着她了。”安心试图上前劝解。
“够了,她若不去给宁家道歉,便不是我安家的人!”裴钰狠狠道,然后起身回房,在她摔上房门的时候整栋楼都不由颤了一下。
“哎……”安心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边是安想,一边是裴钰,让她很为难。
宁家的别墅内,宁泽熙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手中的遥控板几乎要被他捏碎。
“泽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想她怎么忽然就解除婚约,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没有告诉妈妈,是不是安想出轨了?一定是这样的,我这就去找安家的人评理!”一旁坐着的宁母愤愤然的,说着就起身要去安宅。
“妈,您就别再添麻烦了!”宁泽熙烦躁的关掉电视说道。
“儿子,这新闻播出我们宁家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宁母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将安家人狠狠地痛骂一顿。
“我会处理的,您别去。”宁泽熙眉头拧作一团。
恐自己再坚持宁泽熙是要和自己生气了,宁母便又重新坐下。
只是她的口里仍静不下来,“我当初就说安想这个女人要不得,你不听,现在看看是闹成了什么样子。”
受不了宁母的碎碎念,宁泽熙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宁母盯着宁泽熙的背影问。
“出去一个人静静。”宁泽熙头也不回的已经到了玄关。
“泽熙,泽熙……”宁母欲追上前,宁泽熙的父亲宁远正从楼上下来,便叫住了妻子。
“孩子们的事情你尽会添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宁远端着一杯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
“越看越气!”宁母沉默片刻,忽上前夺过宁远手中的遥控板恶狠狠的关掉了电视。
宁泽熙从家里出来,开着车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安家的宅子。
下车在安宅门外伫立良久,他始终没有勇气去按门铃。
纠结了许久,他准备离开,安心却在这时候正好从里面出来。
看到宁泽熙,安心愣了一下,宁泽熙也是如此。
“姑姑。”宁泽熙小声的喊,嘴角扯了扯却没有笑出来。
“你来干什么?”安心冷眼看着他道。
安心知道,安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做,他们两个人过去那样好,如果不是宁泽熙对不起安想,安想是不可能轻易就提出解除婚约的。想着这几日安想憔悴的样子安心很是心疼,今天再看到宁泽熙,自然没有好的脸色了。
“我来看看安想,她……”宁泽熙道。
“你走吧,别说她现在不在家,就是在她也是不愿意见你的。”安心打断宁泽熙的话,绕开他径自要走。
“姑姑……”宁泽熙在背后喊她,她头也没回。
“我是不会和安想解除婚约的。”看着安心渐行渐远的背影,宁泽熙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收成拳头。
安想是深夜的时候才回家的。
其实她很早就下班了,但就是不想回家,所以一个人在街上闲逛一直到深夜。
在门外,看着大厅依然亮着灯,安想长吸了一口气。
今天她真的很疲惫了,不想再与裴钰争吵,可目前看来是避免不了了。
掏出手提包的钥匙开门,安想前脚刚跨进门,裴钰已经来到了她的跟前。
“你还知道回来。”裴钰冷冷道,一脸乌云密布。
安想看着她,没有回答。
啪!
裴钰一记耳光十分响亮的落在安想的怜霜,安想只觉耳朵里一阵嗡嗡的声音。
安想的脸在受了那一巴掌之后很快就肿了起来,但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也没有伸手捂脸。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着裴钰没有说话。
“今天,你不去宁家道歉就别想进这道门!”裴钰发了狠,浑浊的眼里寒意森森。
“你以为我稀罕回这个家吗?”安想一字一顿,说完,头也不回的就离开。
安心听到吵闹声披衣服下楼,大厅已经没有了人。
此时街上人都已经散去,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安想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背影看上去特别的单薄。
包里手机响起,安想掏出,看来电显示是姑姑,她接通了电话。
“安儿,你在哪里?”电话那端的安心声音听上去很是担心。
“姑姑,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我去朋友家住一晚。”安想回答。
“这样啊,那好吧。”安心虽仍有些不放心,但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挂了电话,安想在一张长椅上坐下,冷风掀起她的长发,吹乱她的衣襟,她苦涩的笑了。
她现在哪里还有朋友。
不知是今夜的气氛太悲凉,还是因为她太伤心,眼泪竟控制不住的争先恐后就湿了脸颊。
安想垂下头,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横行。她终究还是没能练成铜墙铁壁。
“安小姐?”忽然,有人轻声的唤她。
安想恍惚的抬头看见一辆车停在她前方不远的地方,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身影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