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矿产丰富,铁矿、煤矿、铜矿、硝石矿应有尽有,这些都是攀科技必须的矿产。
而且山东拥有多个优良港口,莱州、登州、威海卫、靖海卫、大嵩卫、灵山卫······
有了这些港口,以后开展海外贸易将会更加顺畅。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经过登莱之乱和清军的几次入塞劫掠,山东和登莱二府元气大伤,盗匪横行,而官府不能治。
甚至连登莱巡抚都经常被盗匪堵在城里。
不过,田敦异倒觉得是个好事。
越乱越好,乱了自己才能浑水摸鱼。
毕竟有个指头比较小的人曾经说过:
混乱是阶梯。
既然已经打烂了,就省的自己“拆迁”了。
而从战略上讲,只要自己掌控了登莱二府,往西可以策应中原战场,与孙传庭配合,往东可以渡海收复皮岛,去捅他黄台吉的腚眼儿。
真乃理想的根据地。
选定了根据地,田敦异还没高兴一会儿,新的难题又来了。
自己该怎么去呢?又以什么身份去呢?
自己不过是个指挥使佥事,关键还是个外戚。
整个大明朝对外戚还是比较提防的,这就是为什么大明朝没有外戚专权。
看来得好好谋划一下。
正在他思索间,侍女红儿轻声走了进来。
“少爷,歌伎陈圆圆到了。”
“让她进来吧。”田敦异说道。
不一会儿,红儿便将陈圆圆和小梅领了进去,自己又轻声退出了书房。
“奴家陈圆圆,见过公子。”
陈圆圆手中抱着琵琶,轻轻行了个万福。
田敦异坐在书桌后没有动,只是眼珠转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圆圆。
她穿着米色短袄和淡藕色马面裙,身上还披着一件红色毛领斗篷,整个人散发着清雅的气质,仿佛一副流动的山水画。
肌肤如雪,细腻如精心烧制的瓷器,柳叶弯眉之下,一双漆黑的眸子自带万种风情,仿佛摄人心魄。
难怪是让无数男人为之倾倒的秦淮八艳之一。
“你就是陈圆圆?”
“奴家便是。”
“你旁边是谁?”
“这是小梅,我的侍女。”
小梅连忙上前再次行了个万福。
“奴婢小梅,见过公子。”
田敦异笑道:“歌伎还有侍女?”
听到田敦异的话,陈圆圆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我和小梅相依为命,我们俩如姐妹一般,我去哪儿,她便去哪儿。”
田敦异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反而把红儿叫进了书房。
“你去安排一下,把东偏院收拾出来,让陈圆圆和小梅居住,缺什么就帮他们置办好,月钱不变。”
“你们以后就留在我院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直接来找我,也可以告诉红儿。”
“别到处乱跑,北方不比江南,没那么安定。”
“红儿,你带她们出去吧。”
“是,公子。”
陈圆圆不禁一怔,她还是第一次见对她如此冷漠的男子。
见陈圆圆没有动,红儿催促道:“陈姑娘,咱们走吧。”
“哦,好。”
陈圆圆反应过来,向田敦异再次行了个万福,便带着小梅离开了书房。
三人走后,田敦异再次把目光投向地图,细细思索着自己的计划。
······
夜晚,就着摇曳的烛光,陈圆圆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了怀疑。
不是说他是个纨绔吗?不是说他经常勾栏听曲,出入烟花巷吗?
可他怎么对自己一点兴趣也没有?
看他的言行谈吐,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轻浮之人。
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就算是盛名在外的才子,看到自己,也会想办法往她身边凑。
而这个男人却完全不同。
反应淡然,只是叮嘱了几句,就让自己离开了。
倒显得十分洒脱。
她当然不知道,田敦异把她要到自己身边,并不是觊觎她的美貌,也不单单为了据为己有。
作为历史上赫赫有名,影响了大明、大顺和大清的女子,也许在未来某个时刻,会有关键的用处。
在田敦异眼里,陈圆圆现在只算的上一个筹码,暂时还不知道怎么使用的筹码。
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也不过是把这个筹码握在手里,以后在合适的时候打出去。
至于她的美貌和吹拉弹唱的技能,的确世间难得,但田敦异倒没有特别在意。
毕竟这样的女子还是很多的。
也许不如陈圆圆,但关了灯差不多。
小梅也一脸挫败地坐在桌前,用手拄着自己婴儿肥的俏脸。
“姐姐,三少爷怎么这样啊?”
“这样不好吗?”
“当然不好,连碰都没碰姐姐一下,那姐姐还怎么拴住他?”
“我倒觉得挺好的,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到他院里了吗?”
······
之后的几天里,田敦异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书房。
他做了两手计划。
最优解当然是以朝廷的名义前往登莱。
朝廷虽然腐败不堪,在登莱的统治也近乎名存实亡,但至少大旗还在。
有了这杆大旗,至少能减少很多麻烦,很多事情也能做到师出有名。
当然,要施行这个计划,田敦异需要说服很多人。
这就像一个商业策划,需要让人投资,需要让人背书,需要把别人的利益绑在自己船上。
而这,需要一场又一场的“谈判”。
如果这个计划行不通,他就只能辞了官,一个人前往登莱。
凭着背包里的物资,还有实时地图这种大外挂,大不了从零开始。
如果朝廷掣肘,就反了他娘的。
······
这日清晨,田家吃过早餐,下人们把碗碟都撤了下去。
侍女给每人端来茶水漱口,而后又端来新的香茶。
田弘遇品着香茶,好不惬意。
现在自己身为外戚,又经营着江南到北京的贸易。
要钱有钱,要名有名。
之前还担心老三的事情,现在他也回来了。
二女儿在宫里颇受崇祯宠爱,圣眷正隆。
大儿子操持着家里的生意,也不用自己挂心。
美啊,这生活美啊。
却听田敦异说了一声:“爹,娘,大哥,我需要二十万两银子。”
噗!
田弘遇一口热茶喷了出去。
他擦了擦嘴边的茶水,喝道:“老三,你又作什么妖?”
田敦吉也问道:“三弟,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田敦异郑重地说道:“我要练兵。”
“练兵?”
砰的一声,田弘遇把茶杯摔在了桌上。
“练兵那是朝廷的事,再说了,就算让你练兵,那也是朝廷拨钱拨饷,哪有自己掏钱练兵的?逆子,你想造反啊?”
吴氏也关心地说道:“儿啊,不是让你辞官吗?别折腾了,朝廷的事,自有朝廷大员们操持,咱们老老实实在家享受富贵不好吗?”
田敦吉倒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三弟。
他知道,三弟已经不是当年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了。
他这么说,定有原因。
果然,田敦异说道:
“娘,我要练兵,正是为了咱们家的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