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菱,把那香给灭了。”
云夕颜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采菱虽然震惊小姐怎么会医术,但还是听话地迅速掐灭了安神香。
刘卿已经奔了过去,拿起那香闻了又闻,眸色大骇。
“果真有乌头,只是为何王爷的脉象并无中毒迹象?而且……”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神色慌张地跑到床边,再次把脉。
雷鸣震惊当场,那剑也不再动弹:怎么听这意思,王爷中毒了?还跟那安神香有关?
这安神香是刘叔亲自调配的,怎么会出错?而且看刘叔似乎也不知道。
这边刘卿号脉了一阵子,眉头越皱越深:“为何没有中毒?”
这两种药材放在一起,会有剧毒,虽然剂量很小,可是王爷用这安神香已经月余,长时间累积,定然会有很明显中毒特征的。
可是他竟是没发现中毒的迹象,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夕颜也是皱眉,能在王府做府医的,水平定然不差,不至于号脉都号不出来。
“放开你的剑,我看看。”
云夕颜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推开还在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剑,立马弯腰摸了过去。
雷鸣这一次竟然没有阻止,紧张得观望着,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量她也不敢做什么。
许久,云夕颜的眼眸越来越暗,眉头紧锁,表情和刘府医出奇一致,只不过很快她又云开雾散一般舒展了眉头,惊叹、怜悯、狐疑各种情绪充斥。
“王妃可号出中毒迹象?”
刘卿看她神色复杂,从她闻一闻便闻出异常,他已肯定这个王妃是懂医术的,而且造诣颇深。
雷鸣看二人互动,吃惊不已,他早就打探了关于这个女人的一切,从来不曾听闻她会医术。
而且看刘府医的神色,这女人还医术很高的样子。
还有那香,真的有毒?
“原来是碧落赋,他能活这么多年,也是个奇迹。”
云夕颜看向了萧北宸的面具,轻语一句,似乎为了验证什么,伸手就要去拿开他的面具。
“王妃慎行!”
那把剑又抵了过来,云夕颜无语,厉色道:
“雷鸣,你烦不烦!我现在已是宸王妃,我的夫君也就是你的主子,若没人出手,他三年之内,必暴毙而亡!”
云夕颜真是怒了,这句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根据她号脉的结果来看,萧北宸,命不久矣。
“不,你说什么,不是,明明还有五年……”
雷鸣失语,不可置信,却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剑又往云夕颜脖子上深入一分。
“你杀了我,你主子就没人能救了。”
云夕颜毫不畏惧,自信的目光盯着已经快要破防的雷鸣,稍刻,雷鸣败下阵来,剑微微往下放了放。
刘卿却是眸光一亮,慌忙上前一把打落雷鸣的剑:“雷鸣,不得无礼!”
说完,又对着云夕颜重重作揖:“请王妃赐教。”
从听到碧落赋三个字时,他就震惊当场,迟迟不能回神了。
这种剧毒,只存在于传说中,很少有人知道,他之所以知道,也是师傅说的。
只是可惜,师傅对这种毒也是知之甚少,更无从下手,只能暂时压制没让毒素那么快侵入心脉。
王爷中了碧落赋,这情况只有他和师傅以及王爷三人知道,从没对外人说过,就连贴身侍卫雷鸣也不知。
众人只知王爷得了疯病,这疯病药石无医,怕是没几年了。
雷鸣震惊,刘叔怎么会对一个奸细这般尊敬,难不成她说的是真的,王爷真的只剩三年。
可是明明离诸葛青老先生断定的时间还有五年……
还有那什么碧落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爷不是得了疯病吗?
可惜,诸葛青老先生已经仙逝,不然他非得问明白不成!
采菱也是目瞪口呆,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什么时候有医术了?而且看样子医术还很好?
云夕颜自是不理会他们,没有剑再挡着自己,她立马揭开了萧北宸的面具。
嘶……
看到那张脸,云夕颜也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这张脸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烧伤一样的疤痕,比她脸上的伤疤还恐怖,而且有些地方还在掉皮,一片一片的如同鱼鳞。
采菱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会发出惊恐的声音。
“他的脸不是烧伤,是碧落赋毒素所致,碧落赋,剧毒,可令人发疯,若我没猜错的话,这样的疤痕,身上也有。”
“这些疤痕常年刺痛,犹如虫子啃咬,所以会导致神经麻痹,痛不欲生,随着毒素深入,等到达心脉时,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云夕颜声音沉沉的,这下毒之人何其狠毒,杀人不过头点地,竟是让人折磨如斯。
“对对,师傅也是这样说的。”
刘卿惊喜万分,万没想到竟是有人懂碧落赋。
雷鸣却是痛心疾首,万没想到主子竟是遭遇着这样的痛苦,他以为只是一种怪病,发疯的时候会没有意识。
他更以为主子的脸和身上都是烧伤所致,这么久了,只是留了一些疤痕,早已经不疼了。
“王妃,那为何号脉号不出中毒迹象?先前还能号出,现在两种毒素皆是不见。”
刘卿迫不及待地问。
“那是因为这香产生的毒素能够和碧落赋中和,两种毒加在一起就会隐匿脉象,让人摸不出,只以为是怪病。”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是有人用药压制住了碧落赋,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只是可惜,随着毒素的深入,先前的药方效力不够,已经有压制不住的迹象。”
云夕颜解释一番,刘卿的眼睛愈发晶亮:“是我师傅诸葛青,他临走还吩咐我一定要按照药方给王爷喝药。”
萧北宸睡的很沉,并听不到几人的谈话。
“药方是师傅给的,可是香却不是,安神香中并没有乌头的配方,也怪不得近日我连碧落赋的毒都摸不到了,我还以为毒已解,可明明王爷的疯病越来越频繁,原来是这香在作祟。”
刘卿这段时间一直苦恼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终于清晰了,他也是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