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外一小片竹林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发出“沙沙沙”的声响,那声音听得让人上瘾,和我烟斗里的曲靖烟丝一样,吸上一口就让人再也忘不掉了,此刻我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优哉游哉的缓缓摇动,深深吸了一口嘴中叼着的烟斗,吐出几个烟圈,烟圈向院子外慢慢飘去逐渐消散开来。
突然,“嘎吱”一声,那声音完美的隐匿在四周的背景噪音之中,可多年的经历早就练就了我敏锐的听觉,这声响依然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我继续缓缓摇动藤椅,“腾。。。。。。腾”,两个黑影腾空而起,左右包夹向我扑了过来。
我猛的睁开眼,有两个穿着花衬衫比我矮了许多的黑瘦男人,手中都握着明晃晃的砍刀,他们面目狰狞,嘴角边渗着贪婪的口水,眼睛死死盯着我脖子上那条闪闪发光的链子。
我向右一滚,伏在了地上,没等我缓过神来,“噗”的一声,一把钢刀扎透了我刚才躺着的那把藤椅。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冲他们吼道,“哥们儿,要钱我给你好了,用得着赶尽杀绝吗?我玉树临风的藤椅啊,他是无辜的。。。。。。”
两人张大嘴巴,对视后摇了摇头,明显是没听懂我说的什么意思,也根本没理解我的浪漫主义情怀,其中一个个子高一点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用刀指了指我,然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当地方言,看那意思应该是想要我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我手拿着项链冲他们大喊道,“不值钱的,worthless,nomony,你们滴明白?”
不知道是没听懂我的话还是太固执己见,两人再次举起砍刀准备向我袭来,我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心想,行吧,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就拿你们活动活动筋骨吧。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手中的钢刀,刀尖向前刀刃向内,“噗。。。。。。噗”两道寒光带着两股寒风直冲我的面门,不敢耽搁,我赶忙向后倾斜身体,二人没碰到我的身体扎了个空,但向上刺杀的惯性让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我一手一个,握住了二人拿刀的手腕,顺着向后仰的力量,“诶。。。。。。”我身体向后一较劲,把两人往地下拉去,同时手上用力狠掐两人的手腕,“啊。。。。。。哎哟”两人手上的刀应声落地,“噗通。。。。。。噗通”他们相继来了个“狗啃屎”。
我后背贴在地上的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趁两人躺在地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并将另一把刀用力踢了出去,一脚踩在一人的面颊上,用刀逼住另一个人的脖子。
脚下那个还想挣扎,被我用力踩了一下,“哎哟”一声过后只好作罢,“别动,再动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我正打算拿出手机报警,“滴滴滴。。。。。。”手机响了起来,我单手接了电话不耐烦的吼道,“谁啊?专挑这个时候来电话。。。。。。”
“长能耐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哎哟哟,我当是谁呢,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情况特殊嘛,遇到两个打劫的,我正。。。。。。”
“少废话,假期结束了,赶紧给我回来,情况紧急!”
“我也想回来,你能不能先帮我报个警,有两个劫匪被我制服了,但我一个人报警费劲,您能不能?”
“滴滴。。。。。。滴滴”
“喂。。。。。。喂?别挂电话啊!”
我叫张雷,是一名军人!我觉得我天生就该是个军人。高三那年,经过与我妈一番激烈斗争,我最终成为了一名国防生。大学报到当天,负责接待我的是一名身着军装的中年人,两杠三,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左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当我填完一堆表格之后,他拿起一张表格,左手掐着根烟,自顾自的嘟囔着,
“张雷,烈属?”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对,就是那种我在部队大院儿时的感觉,我立正抬头正言道,
“报告,是的!”
那人脸上隐隐逝过一丝笑容,
“你就是张雷?”
“报告,我是张雷!”
“我叫周子健,是部队政治部的,你可是你们省电子通讯系的状元,小伙子不错,跟我再来填张表!”
刀疤脸边说边在前面给我带路,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个年龄比我大不了些许的青年军官,看那肩章,我去,两杠一。
我心想,可以啊,这么年轻就少校了!前途不可限量,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张春生,也是后来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之一。
见到我们进来,他先是站起来向刀疤脸敬礼,在刀疤脸的示意下,他面无表情的坐到了一旁,
“小张,咱们开始吧!”
只见那年轻军官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我,
“看仔细了,这张表格仅此一份,表上印着编号,对应你的档案,不允许有任何涂抹修改,只填写个人基本信息,再在表格最底下签字就可以了,别的地方不用看……”
我接过了表格,表格最上面正**印着鲜红的徽章,徽章下面是几个红色大字:“神州龙军参谋总部”,再往下的内容无非就是个人姓名,家庭住址之类的信息,当时没有仔细观察,心想已经填过一遍表了,又填一遍真是脱裤子放屁。。。。。。
紧接着张春生把我带到一台机器旁,那机器长得像个黑色衣柜,上面闪着蓝光。他让我把左右手掌放在机器上面手掌形状的凹槽内,我盯着张春生没动,
“这东西是干什么的?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吧?”
张春生冰冷着一张脸,手指着门外盯着我,
“你可以走,没人限定你的自由”
刀疤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斜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不过眼神中的冷漠与张春生比起来不相上下。
我看了看刀疤脸,转身看向张春生,
“来就来,谁怕谁啊!”
说话间我按照张春生的要求把双手放在了凹槽里面,又按照他们的要求双眼近距离注视机器上面平行的一对儿镜头,直到机器上的红灯亮起为止,最后,依照张春生的指挥,我在机器前以身体的不同角度面对着它站立几秒钟。。。。。。
一系列操作后,又填了表、照了相、领了军装,才算完。。。。。。
最后刀疤脸把我送了出去,眼神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言又止。
走出那办公室,奇怪的是走廊中跟我一同报道的其他同学并没有进来,感情我是被特殊关照了。。。。。。
紧接着就是新生军训了,除了正常的大学新生军训科目外,对于作为国防生的我们,训练上又增加了打靶、越野跑还有格斗术等科目。
打靶是我最喜欢的,从小就无数次梦想能紧握一把钢枪触动扳机射击目标的情景,为此小的时候母亲和外婆给我买了很多气枪。
我们训练用的是八一杠,这枪现在在美国枪市上已经被炒到了天价,当年父亲在战场上与越南人较量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枪。
射击正式开始前,教官先详细的跟我们讲解了射击的要领。
“控制呼吸、单眼瞄准、枪托抵肩、三点一线、精神集中,注意风向,感觉风速,果断射击。”
紧接着,教官让我们匍匐在射击位上,随着射击命令的下达,哒哒哒哒哒,枪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报靶”……
“14环,8环,5环,48环,10环,13环,6环,7环。”
“48环?!”
“谁啊?!”
“5枪打出48环?!”
“牛逼啊!!”
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我很是自豪,
“当然牛了,枪打的准,一方面靠的是遗传,另一方面就是小爷我玩儿枪玩的早,你们还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玩过枪了,这枪打的能不准吗?你们说是不是?”
周围嘘声四起,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有靶为证。
此时我不免一头雾水,我回忆着刚才那一系列在梦中预演过无数次的射击动作,虽然嘴上说得过瘾,仅仅玩过玩具气枪的我,连自己都不相信能打这么准,正当我惊喜夹杂着疑惑之时,教官喊了声,
“集合!”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成方阵聚在了一起,此时不知是谁喊道,
“张雷,出列!”
我快速走到队列前面,所有人向声音处张望,此时的我背对着所有同学,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教官喊道,
“听我口令,张雷原地待命,其他所有人都有,目标山上礼堂,跑步走……”
此时的我孤独的站在阳光下,其他同学小声嘀咕着向我行注目礼,同时向山上礼堂跑去。
“你小子枪打的这么准?谁教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虑,回头一看,非是旁人,周子健,那个刀疤脸,他旁边站着那个年轻军官张春生,两人穿着训练服,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刀疤脸笑眯眯的,
“我再给你五发子弹,像刚才一样,再给我来一次!”
“是!”
我接过了枪和子弹,拉动枪栓,子弹上膛,深吸一口气,哒哒哒……哒哒,五枪打完。
“报靶!”
“。。。。。。49环!”
步话机里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心想,我原来枪可以打的这么准,我是个天才啊!
刀疤脸面露笑容,笑的像朵皱巴巴还有条裂纹的大喇叭花,他转过头看着张春生笑道,
“这小子厉害啊,枪法看起来不次于你啊!”
小张只是点点头,可仍然冷若冰霜,刀疤脸继续问我,
“你以前受过专业训练吧?”
“报告,没有,只玩过玩具枪,倒是摸过真枪,不过没打过实弹。”
刀疤脸微微皱眉,他拖着下巴一边打量着我,一边绕着我走了一圈,他让小张把射击距离调整到150米,转身突然严肃的跟我说,
“再给你5发子弹,再打一回,让我看看!”
我看了看刀疤脸那一脸期望,按照教官刚才教的射击动作,一气呵成再次完成了射击。
“报靶!”
报靶员这回核实了半天,步话机最后传来了声音,
“48环!”
刀疤脸笑得更厉害了,脸上的那条刀疤深深的陷了下去,在脸上形成了一道又深又长的沟槽,使得他这朵喇叭花看起来更皱了。
刀疤脸跟小张耳语了几句,转身看着我,
“明天下午两点,准时到靶场,我打算让你小子多学一点儿,一会儿我会替你跟教官和导员请好假,千万可别迟到!”
“诶。。。。。。”
正当我还想问点儿什么的时候,张春生那一脸严肃还是将我成功“劝退”让我最终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