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革命的被杀于**的
“革命,**,不革命。 革命的被杀于**的。**的被杀于革命的。不革命的或当作革命的而被杀于**的,或当作**的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并不当作什么而被杀于革命的或**的。革命,革革命,革革革命,革革……”——这是倾向于同情**的鲁迅在1927年9月所写下的一段文字。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南京密令:“已光复的各省,一致实行清党”。密令既出,4月12日凌晨,停泊在上海高昌庙的国民党军舰的上空突然升起了信号弹,早已准备好的全副武装的青红帮、特务约数百人,身着蓝色短裤,臂缠白布黑“工”字袖标,从法租界乘多辆汽车分散四出。
从1时到5时,先后在闸北、南市、沪西、吴淞、虹口等区,袭击工人纠察队。工人纠察队仓猝抵抗,双方发生激战。事先埋伏在工人纠察队周围的淞沪戒严司令部所属国民革命军第26军,以调解“工人内讧”为名,强行收缴枪械。上海2700多名武装工人纠察队被解除武装。工人纠察队牺牲120余人,受伤180人。当天上午,上海总工会会所和各区工人纠察队驻所均被占领。在租界和华界内,外国军警搜捕**员和工人1000余人,交给蒋介石的军警。
当晚,青帮头子杜月笙以“上海工界联合会”、“中华共进会”的名义,邀请上海总工会委员长汪寿华赴晚宴,将汪诱骗到杜宅杀害。
这就是震惊中外的,蒋介石“四.一二”**政变。
4月13日上午,上海烟厂、电车厂、丝厂和市政、邮务、海员及各业工人举行罢工,参加罢工的工人达20万人。上海总工会在闸北青云路广场召开有10万人参加的群众大会。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利用上海流氓头子黄金荣、杜月笙等雇佣一批流氓冒充工人,袭击工人纠察队队部。国民党二十六军借口“工人内讧”,强行将纠察队缴械。纠察队员死亡数十人,伤二百余人。13日,上海工人举行总罢工,并有十万余工人、学生和市民集会抗议,会后举行****。队伍行至闸北宝山路时,又遭国民党军队开枪屠杀,死百余人,伤无数。接着蒋又封闭上海总工会和其他革命团体,捕杀大批**人和革命群众。仅三日内,即有三百多人被杀,五百多人被捕,五千多人失踪。
“四.一二”**政变标志着中国**和国民党的第一次合作彻底失败。大革命处于极度低潮时期。从此,**人从明处走向了暗处,坚持地下斗争。但是,有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员,对自己的共产主义信仰产生了怀疑,见风使舵,滑向了国民党。然而,每当一个**的出现,都会有一批**人的被捕和牺牲换来他们的荣华富贵。
没有硝烟的第二战场上的战斗,也从此拉开了帷幕。
1928年3月的一天,这是一个下着倾盆大雨的傍晚。
外面的雨哗哗地下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像炒豆子一样“噼噼啪啪”,水柱没有规律的从上面往下流着。刚刚上任不到一年的上海特别市公安局局长赵德彪站在窗前,望着玻璃外面一片雨的世界。
“报告。”
赵德彪头也没有回,说:“进来。”
进来的警察小心翼翼的说:“局长,漕河泾监狱长来电话询问说,外面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能不能……”
没等这个警察把话说完,赵德彪转过身来,严厉地说:“不行。这批**是南京方面点名执行的,就是下刀子也得拉出去执行。”
“是。我马上给监狱长打电话。”小警察说着,“啪”的一个立正,敬了一个礼,直统统地退了出去。
雨下得的确是大。土,雨,混在一起,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灰茫茫冷飕飕的,一切的东西都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风过去了,只剩下直的雨道,扯天扯底地垂落,看不清一条条的,只是那么一片片,一阵阵地上反射起无数的箭头,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天地已经分不开,空中的水往下倒,地上的水到处流,成了灰暗昏黄的,有时又白亮亮的,整个一个水世界。
漕河泾监狱的狱警们身穿黑色长雨衣,荷枪实弹在操场上列队,监狱长在一把大伞的遮挡下,拿着花名册,扯开嗓门喊着:“点到名的出来。”
巨大的雨点打在雨伞上,也有些渗漏,只是到了伞里面成了雨花。
监狱长润了润嗓子开始喊名字:“左云峰、赵亮/张定西……”
左云峰和被点到名的同志们,一一和他们的战友们告别,他们知道,自己已经革命到底了。
“左副**……”
左云峰轻轻的拍着战友的肩膀说:“别难过,我先走一步,坚持住,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不知是谁带头唱响了《国际歌》,紧跟着,大家齐声合唱:“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要为真理而斗争,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
在《国际歌》声中,左云峰和二十几位战友走出了监房。
监房里的同志们,他们目送着自己的战友大义凛然,奔赴刑场,行着注目礼。
大雨还在不停的下着,雨水冲刷着左云峰他们身上的斑斑血迹,脚镣的声音盖过了下雨的声音。
监狱外墙的墙根下,一挺机枪已经架好,四周都是警察。
天空越来越昏暗,乌云像赶集似的,一个劲儿地压向低空。云越来越厚,天显得越来越低,雨也越来越大。一时间,天昏了,地暗了,一片可怕的黑暗像贪婪的恶魔一样,要把整个世界吞掉。远处还传来隆隆的雷声,偶然闪过一道闪电。
“打到国民党反动派!”
“打到蒋介石!”
“中国**万岁?”
在高昂的口号声中,机枪“突突”起来,随着墙根下哪些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的革命先驱者们的身体倒下,口号声也弱了下来,直到停息。
“监狱长,你看这些尸体……”
一道闪电,在监狱长的眼前闪过,他感到一阵的耀眼,下意识的用手在眼睛前遮挡了一下,紧跟而来的是 “噼啪——轰”一声炸雷,就在头顶上炸开。
“快走,快走,明天再说。”监狱长说着带头离开了刑场。
雷电轰鸣,大雨哗哗。好像老天在愤怒,在怒吼。雨水、血水,混合在一起,殷虹殷虹的,急速的流向低洼,形成了小溪。
雨更大了,房顶上,地面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地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大地的一切都让横暴的雨点淋湿了、溶化了,太阳也不知掉到什么地方去了。风像一种恐怖的音乐,整天不停地奏着。花草扑倒在地上。树木狂怒地摇摆着,互相揪着、扭着,骂着、吵嚷不休,满天的黑云像妖魔一般在空中奔跑,使唤雷、电和石头似的雨点互相攻击……
一道强烈的闪电中,一个黑影从死人堆里翻起。他用手抹去满面的雨水和血水的混合物,环顾周围,眼睛里冒出来的是一种愤怒的火焰。
他艰难的走出死人堆,站在大雨中,静静的看着死难者的遗体。他抹了一把身上的血水,一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在法租界辣斐德路的一条小弄堂里,有家杂货铺,这里就是上海地下组织唯一的没有暴露的一个联络站了。老板郑萧山满脸愁容,眉目紧锁,心不在焉的整理着货架。
小伙计柴福海进来说:“老板,都打听到了。昨天下午的时候,被关押在漕河泾监狱的二十多名同志全部遇难了。你说,**会是谁?”
郑萧山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柴福海,继续整理着货架,好像这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福海,洋烟不多了,你去艾伯特哪里进点三五和登喜路。顺便将这个消息通报上级。就说,经过一年组建起来的地下组织,再次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新支部的同志全部遇难。”
“就这些吗?”柴福海问。
“看看吧,能等到上级的回电最好。”郑萧山毫无把握的说。
“明白了。”
艾伯特居住在迈尔西爱路的一座洋房,从洋房的外表就可以看得出来,小洋房的主人一定是个有钱的大大土豪。没错,艾伯特是个英国人,垄断了整个上海滩的洋烟走私生意。也是上海地下组织唯一与上级取得联系的一个通道。
“笃、笃、笃。”
“请进。”艾伯特听到有人敲门,朝着大门说。
“艾伯特先生,是我。”柴福海推开门,探进一颗脑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