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腿往他身下踢去,魏承脸色一青:“你还真敢下手......”
她当然伤不到他。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天生就悬殊。
她也没想把他怎么样。
总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
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十四五岁的时候扭扭捏捏半推半就,如今她快二十了,她知道人要主动捍卫自己的权利。
哪怕身份悬殊。
总不能坐以待毙。
他长腿一勾,将她的腿死死地抵在墙上。
低头狠狠地,泄愤一样咬在她脆弱的脖颈上,白瓷的脖颈,天鹅一样。
鼻尖满是少女身上的暗香萦绕。
豆浆的奶香和植物的清香,茉莉香,还有茶香和点心的甜香,纠结混缠在一块,说不清道不明。
被翠华楼里冲鼻的脂粉香熏得头晕的男人眯了眯眼。
就是这个味道。
方才的怒气被这香气抚慰得消散了大半。
“做什么......”
少女的手抓住他的肩膀,浑身发软,声音酥哒哒,像是化掉的冰酥酪。
魏承口齿不清:“你。”
放荡,恣意。
他总是这样。
她咬唇,红着眼睛:“别在这里,我爹娘都在......”
半是撒娇半是央求,这声音娇里带着甜,好像有一把钩子,勾得他心痒痒,魂酥骨烂。
“那你说,想去哪里?”魏承抬起头,环住她的腰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来转了个身,现在变成了她将他压在墙上。
“去......”她声音越来越低,伸手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凑过来些,魏承早就如坠云端,飘飘欲仙,她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会子就是让他把心挖出来他都心甘情愿。
“啪——”
他脸一偏,哪怕捉住了她的手,依旧被扇到了下颌。
很快,下颌红了一片。
紧跟过来的魏宁等人惊呆了。
舌尖顶了顶后槽牙,他抬手,指腹摸过下巴上被指甲刮出的红痕。
男人眉眼阴鸷,望着眼前害怕却倔强和他对视的女人。
他脸色铁青,手臂上青筋鼓起,整个身体隐隐颤抖起来。
他忽然重重踢了一脚一旁的水缸。
“哐——”
水缸中的水剧烈摇晃起来。
又踢翻了一旁的胡床。
沈银霄在拒绝他。
他在给另一个男人守节。
可笑的事实浮现在脑海里时,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五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打他。
她竟然敢为了给别的男人守节而打他。
沈银霄脸色慢慢红了起来,忽然连带着眼眶都红了,眼中的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溢满眼眶。
他力气大,一手轻松就能将她捁在怀里。
那双凤眼中三分坏笑三分冷意。
他缓缓低下头,好像又要压下来。
他竟然没有还手。
她仍沉浸在自己打了魏承的惊愕之中,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低声传来。
“看来这几年对你太好了,真是惯坏了。”
好似情人间的脉脉低语。
只是男人的眼神却不算和善。
她顺着他眼中的笑意转头看向后面,只一眼,沈银霄一颗心都凉了。
李游面色平静的站在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怎么哭了?明明心里有我,还跟别的男人议亲。”魏承笑得和煦,一边悠悠开口,一边瞟了一眼站着的李游。“始乱终弃!”
沈银霄一颗心骤然慌乱起来,她心虚地抽回手,后退几步,不敢看李游的脸色。
她好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人,被钉在了耻辱柱上,接受别人审视怀疑的目光。
“魏公子,强扭的瓜不甜,银霄貌似并没有答应你。”
“强抢民女,按照律法,要被杖刑三十。”
每一句话音落下,原本笑的春风和煦的魏承,脸色就要冷一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从齿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说什么?”
李游走几步上前,将沈银霄挡在自己身后,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神色,反而双目炯炯有神的直视过去。
“她哭,是因为她厌恶你玩弄人心,始乱终弃,败坏她的名节却无力反抗。”
李游的话,平静却掷地有声。
沈银霄震惊的瞪大眼望着他。
“若我今日因此误会了她,将她与你的事宣扬出去,魏公子可知有什么后果?你是幽州的少主,有权有势,又是男人,自然不在意这些流言飞语,但是银霄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左邻右舍的唾沫就能将他们淹死。”
“魏公子前程似锦,何必非要来折辱他人,难道就因为自己出身权贵,就可以随意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下,这样恃强凌弱的男人,哪怕是妓女也看不上,不怪银霄不愿意再委身于你。”
“闭嘴!”
魏承一声怒喝,脖颈上青筋毕露,一把扼住李游的脖颈。
沈银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双眼里满是阴狠,整个小院里的空气仿佛冻成了冰,杀气凌烈。
他会杀人,沈银霄很清楚。
沈银霄缓缓抬手,抚上他颤抖的手臂。
手臂上青筋鼓起。
少女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手背,缓缓地,一个一个地掰开他的手指。
她太熟悉他了。
每一个表情,动怒的点,有什么癖好,她都了如指掌。
手指果然被掰开。
她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李游静静地看着两人交缠的手。
她声音颤抖:“你先回去,他喝醉了,惹急了只怕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跟他说。”
“我既然在这里,断然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
魏承脸色已然又要按耐不住。
她偷偷推他:“我没事,你先回去,我来应付就好。”
“孩子和你娘还在家里呢。”沈银霄悄声提醒。
李游神色这才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亲母和亲子总是比没有血缘关系的妻子要重要的。
男人都这样。
“那你小心,我明天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