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文自认为很了解顾栀子,所以这要还钱的事儿绝对不会是她能想出来的。
于是,“顾同志,怎么好好的,就要我还钱呢?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了?”
陈颂文这话儿说得,就差没明晃晃地指着江北州鼻子骂他多事儿了。
顾栀子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陈知青,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江北州是我的丈夫,他有权利参与我的任何事情。
你是读书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欠钱不还的。这样,我也不要你还利息了,本金还给我就行。
对了,还有那只梅花牌的手表,记得还给我哈,我也要用的。
你要看借条吗?我到时候顺便也给你拿过来。嗯,就给你三天时间吧,应该没问题哈,陈知青?”
陈颂文阴沉着脸,隐忍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在顾家村孤立无援,又有求于她,还是不要撕破了脸为好。但让他把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可别提有多难受了。
顾栀子,你现在发癫,以后再来找我,看我不踩死你,陈颂文恶狠狠地想着。
想想顾栀子以往对他谄媚讨好的样子,陈颂文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呵,又是在闹别扭吧!这回就让她把东西要回去,以后求着送回来他都不要。
陈颂文这边儿还在畅想怎么折腾“醒悟”的顾栀子,那边儿顾栀子已经拉着江北州的手离开了。
“江北州~江北州~”顾栀子看着冷若冰霜的男人,叹了口气儿。
“江北州~你不要不理我嘛~”顾栀子拉着江北州的手,不停地撒着娇。
可惜男人是个面冷心也硬的,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这是怎么了?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回来还生气了呢?”
秦香云看着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的江北州,有些稀奇地问道。
顾栀子搅了搅手指,低着头说道:“娘,是我惹的。”
秦香云看着她讪讪的样子,有些好笑,小夫妻俩,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没事儿没事儿,他啊,气一下就好了。
来,栀子啊,跟娘说说,今儿回门怎么样啊?亲家他们还满意不?我们这也没准备些啥好东西。”
“怎么会呢?娘,那么大一挂肉,还有红糖和瓜子,我爹娘都说让您破费了。您啊,可别这么客气。
咱们都是一家人,不兴说这样的啊,反正您放心,我既然跟江北州结了婚,那我肯定是会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顾栀子顿了顿,继续说道:“您应该也听说过,我之前做的那些蠢事儿……
但是您放心,我既然和江北州结了婚,就一定会对他忠诚一辈子的。”
顾栀子眨了眨眼,有些紧张。她之前倒追陈颂文的事儿,在村子里几乎无人不知。
她没办法否认,只能用行动来证明她的决心。
秦香云抿了抿嘴,好半晌儿,才说道:“没事儿,栀子啊,娘相信你,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咱们啊,以后好好过日子。”
“嗯!”顾栀子忍住鼻尖的酸意,点了点头。
“那娘,我先去哄哄江北州了,生闷气对身体不好。”
“欸,好,那我就先去休息了,待会儿还要上工。”秦香云体贴地进了房间。
“江北州~阿州~你理理我嘛,还在生气啊,我真的没跟他说别的话啊,就是找他要钱。”
顾栀子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男人,有些无奈。
见他一直不理人,索性拉开他的胳膊,自顾自地坐进了他的怀里。
柔软的身体陷进自己的怀里的时候,江北州有些怔愣。
“真的不要生气了嘛!”顾栀子嘟着红唇,巴巴地往江北州唇上贴。
江北州被柔软的唇瓣亲着,鼻息中全是顾栀子甜腻的香气,慢慢地,心中的躁郁逐渐被抚平。
“江北州,我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儿让你难受,但是,我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那么好,我可舍不得放你走。
我早就不喜欢陈颂文了,他很坏,我不喜欢这种人,他和顾小草一起欺负我。”
顾栀子双手紧紧地搂住江北州的腰,小脸儿还不住地蹭着他的胸膛。
江北州看着顾栀子乌黑的发顶,有些犹豫地回抱住了她。
“顾栀子,我不喜欢别人跟我开玩笑,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当真了。以后,你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江北州看着顾栀子,认真不已。
“嗯!我不会的。”顾栀子高兴地亲了亲他的侧脸,眼睛亮晶晶的,直看得人心头儿发软。
两人没呆多久,上工哨儿便响了起来。
“你在家呆着吧,干活有我呢!”
“好,记得带上帽子,虽说九月过了,但现在日头还好晒的。”顾栀子起身给江北州和秦香云灌好温开水。
“没事儿,这有啥?”江北州摆摆手,不以为意。
“你戴不戴?等下晒得丑死了。”
“好好好,我戴我戴。”江北州看见顾栀子瞪眼儿,连忙妥协。
“栀子,就该这样治治他。”秦香云看着在儿媳妇儿面前乖巧无比的儿子,笑得开心极了。
待两人离开,顾栀子打了盆水,就开始洗洗擦擦。他们都在干活,她也不能总歇着。
顾栀子敲了敲酸疼的腰,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十分满意。
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看起了书。
虽然她有信心能争取到老师的职位,但教书育人,自己肚子里的知识肯定是越多越好。
江北州和秦香云下工的时候,江家的厨房上空就已冒出了袅袅炊烟。
“香云呐,是你家煮饭去了吧,哎呀,娶了个儿媳妇儿就是不一样哈,这到家就有饭吃了啊!”
秦香云笑着点点头,“是啊,他二婶,我们家栀子最是勤快不过了。”
“香云啊,以后你的日子啊,就越来越好过了。”
……
村民们说说笑笑,新婚夫妻,不管顾栀子婚前咋样,都是捡着好听的来讲。
江北州站在一旁,虽未说话,但扬起的眉尾无不告诉大家他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