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她的睡衣,来时也没准备留宿。
到此刻还穿着何花边的打底衫,纤瘦的双腿裹着浅蓝色牛仔裤。
牧亦琛见过她性感的一面,目光似乎可以无视那些碍眼的布料,将她剥个精光,有着玲珑有致的曲线,引人瞎想的傲人资本。
神似飘摇,是无法控制地浮想联翩。
饶是他扣着圆扇屏风的冷白指端已经呈现血液断流的色泽,还是没能遏制住野火燎原的邪念。
他松开手,长腿生风地穿过屋檐的雨幕,径直向着展箐箐走去。
展箐箐是学医的,看牧亦琛失态,明白了其中猫腻。
感叹一句老爷子“无毒不丈夫”时,牧亦琛已近在眼前。
他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房中光亮,抬手拨开芭蕉叶,低头细视她良久,愠容中仍有克制的凝重。
“等等!”展箐箐抬起素白的手,挡在两人中间,“我不同意!”
她送上门时候牧亦琛视若瘟疫,他需要解决需求,她就得乖乖打配合?
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吗!
“由不得你!”整天的积压的火,瞬间被展箐箐点燃。
牧亦琛面若凛寒的雪,裹着满腔的欲.火,蓦然捉住了展箐箐皓皓手腕。
他从来寡淡又霸道的,连做这种事,也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决定着她的生死。
“我说了,我不要!”欺身而下的阴影将展箐箐罩得严严实实, 行动上无法分庭抗礼,情绪上拔高音色后,展箐箐如愿阻止了牧亦琛下一步的举动。
他俯下身,唇瓣就贴在展箐箐嘴角。
只差分毫的距离,两人僵滞住。
松木的香味萦绕在鼻息间,展箐箐很想回应他的吻,只要稍微凑上去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但她捏了捏圈椅的扶手,却是哂笑,“牧先生就不怕我怀上你的孩子,更加有恃无恐吗?”
展箐箐的话冲淡了牧亦琛的多半冲动,但随之覆盖来的,是盖过冲动的烦躁。
爬上他床的是展箐箐,夜不归宿的人是展箐箐,不同意离婚的也是展箐箐,到这个时候,冷锋相对的还是展箐箐!
以前她挺好懂的,当下,反而看不通透了!
男人眉骨间染着若有似无的浮躁,展箐箐把心一横,双手捧住了牧亦琛的脸,春绡浅笑,“牧先生不想守身如玉了么?你的佛门戒律清规怎么办?”
欲情故纵?还是为别的男人立牌坊?
阴谋论的猜测在牧亦琛心底浮出,他條地掰开了展箐箐的手臂,紧咬牙根,忍受着万蛆蚀骨的感觉。
他就是耗到死,也不愿意着了展箐箐的道。
牧亦琛直起身,没走开多远,就站在青瓦长檐下。
簌簌流淌的水流,洗礼过他周身,湿透他衣服,流回水渠,滋养着水渠里盎然的睡莲。
展箐箐就在他身后看着,嘴角扬起一抹揶揄,心,却像在遭受水滴石穿的酷刑,保持最后一分体面,维持苟延残喘的婚姻......
牧亦琛淋了有半个多小时,就像瀑布下屹然不倒的磐石,降下火气后,就洗澡睡觉去了。
展箐箐在院子里坐到半夜深更,卷着毯子自顾自窝在梨花木的椅子里。
木板太硬,连坐垫也没有,一整晚躺下来,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凑在一块,拼出了四肢分家的展箐箐。
江南景苑的早餐是中式茶点,晶莹剔透的虾饺,热乎乎的豆浆......
而出现在餐桌上的年轻夫妻,一个赛一个的精神状态堪忧。
牧老爷子的目光在孙子和孙媳妇儿脸上打了个来回,心照不宣地没多问,只是宴宴含笑送了展箐箐一对浑.圆莹润的叮当镯。
展箐箐是上车后才发现,镯子小得只能套进三根手指头,分明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牧亦琛开车,视线偏了偏, 语气不辨喜怒,“孩子不可能会有,找机会跟爷爷说清楚。”
展箐箐捏着镯子,细想临走前,老爷子那一句——“太瘦了,改天让林秘书采购些长白山野人参送过去”看来是别有深意。
“说什么,是说我们迟早离婚,结婚一年没有任何性.生活,还是让我给你打掩护,说这辈子丁克?”展箐箐将叮当镯放回檀木雕花的盒子里,自嘲笑道,“风行百年基业,牧先生是想拱手送人吗?”
牧家的八卦,展箐箐是昨晚从老爷子和牧亦琛的谈话间悟出来的。
公公有一位,婆婆就不一定了,牧家还有个远洋在外,刚载誉而归的弟弟。
以前她当牧亦琛是忌惮老爷子,同意了和她的婚事,现在想起来,根本是大错特错!
这个男人,在乎的是风行偌大家产。
老爷子年事已高,但仍是一家之主,宫斗大戏,得罪了老佛爷,日子可想而知。
牧亦琛冷冽的脸,皱起眉头来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猛地踩下了刹车,一记甩尾,停在路边。
一夕之间,软糯的展箐箐,从小.白兔化身成了四处找茬的蜜獾。
不知天高地厚,露出利齿,谁也咬!
眼看着平时八风不动的牧亦琛就要大发雷霆,跟前的十字路口一声巨响,震得人心肝俱颤。
“啊——”
“妈!呜呜,妈妈!”
“打120,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