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南栀看着霍祁年眸底终于酝酿出冷厉的阴鸷,积压在心里的郁结并没有释然。
她都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这个男人应该会放开自己了。
可她想错了。
霍祁年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男人眉目生寒,一贯温润的嗓音也凉薄的没有温度。
“需要我的时候就撒娇卖乖,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南栀,这是谁教你的?”
见他动了怒,虞南栀却是俏皮的眨眼笑了。
“是你呀。”
她不过是把他当年做的事情,一一奉还而已。
这就不乐意了吗?
霍祁年几乎震了一下。
是他把虞南栀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的。
居然......是他自己......
“霍祁年,还不放开我吗?”
再不放开的话,她更伤人的话都说得出口。
男人垂眸静了几秒,覆在她后背的手缓缓地往下滑。
“南栀,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不过我对你的忍耐度也没有那么高,你可以试试,这次拒绝我后,我还会不会再管你。”
他说的温和,像是很有耐心的样子。
但话语里的威胁,她听得很明白。
男人随便撂下几句狠话就能轻易得到的女人,也很快就会被他们抛弃,因为付出的成本很低,所以割舍的时候也就不痛不痒。
就像当年......
虞南栀眉眼弯弯地浅笑,不怕死的挑衅。
“还有这种好事?霍先生现在就可以不管我。”
男人的手随着她开口慢慢地松开。
虞南栀顺势从他身上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现在应该就可以离开吧?”
外面狂风暴雨,哪怕虞家和这间别墅很近,但也需要走上半个多小时。
不过她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走。
纤细的手搭在门把上,才拉开了门,砰的一声,男人的大掌压在门上,直径把门重新关上。
虞南栀被困在了他和门之间。
“虞南栀!你以为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背对着光,隐在阴影里的俊脸轮廓紧绷着,晦暗阴鸷的黑眸里尽是压制的暴躁。
修长的手捏着女人的下巴,他垂首俯身,掠夺着女人的呼吸。
虞南栀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心跳乱的仿佛失去了控制。
霍祁年没有闭眼,就这么和她对视着,禁锢着她的力道随着她的挣扎变得极狠。
全方位的压制......
直到感受到怀中的女人身子软了下来,他才闭上黑眸,凶狠的惩罚变成了温柔的安抚,辗转流连着。
霍祁年放开她的时候,她浑身都是麻的,找不回意识,整个人都是懵的。
“如你所愿,以后我都不会再管你。”
他丢下话离开,关门声音巨大,砰的一声,压过了外面的雷声。
虞南栀背靠着门,坐在地毯上,小手握成了拳头。
可恶!
占了她便宜还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混蛋!
没过多久,门被敲响。
“小姐,我来接你回家。”
是她的保镖晏慎。
虞南栀很快打开了门,晏慎对着她颔首,“是霍先生联系的我。”
夜里的雨冰凉,随风落在她的身上,冻得她直哆嗦。
她坐进车里,抬眸看着那道伫立在落地窗前的身影,红唇微微上扬着。
霍先生雷厉风行,赶她走得那么坚决,又何必隐在暗处盯着她呢。
晏慎发动车子引擎,顺着虞南栀的视线望了一眼,“看起来霍先生很在乎你。”
“在乎?”女人收回目光,懒懒地靠在车座内,嗤笑道,“他只是不喜欢失去掌控而已。”
上一次被她拒绝,这个男人就干脆毁了那块地皮的价值。
这一次绝对不会仅仅把她赶走这么简单。
不过她并不担心。
晏慎眉头深皱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小脸明显疲惫的女人。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被虞南栀发现了。
“你想说什么?”
晏慎收回目光,踩下油门。
见他不说话,虞南栀单手撑着脑袋,不紧不慢的把他的心思揣摩出来。
“你也觉得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再去惹他,最好是乖顺一点,这样对我,对虞氏都有好处,是不是?”
“虽然我也觉得这的确是当下最简单的方法,不过小姐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抉择。”
他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
这就是当初虞南栀在那么多保镖中选择他的原因。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虞家别墅。
晏慎拿出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亮着的屏幕里正播放着一段监控视频。
“今晚在酒会上,尹小姐被霍先生当众揭穿,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稳住了她。”
尹璐雨就是那个被霍家老头安排给霍祁年的女人。
虞南栀看着视频里穿着显眼的蓝色丝绒礼服的女人和她大胆的行事作风,秀眉高高地挑起。
难怪霍家那老头子在这么多名媛里,挑上了她。
尹家小姐这背影看起来,很像霍祁年那位白月光。
然而她还有那么点骄纵跋扈的做派在,这又像极了虞南栀。
“三年过去了,这个学人精还是老样子。”
霍祁年身边的女人什么样子,她就装成什么样子。
虞南栀嗤笑着关掉了视频。
她倒也不是讨厌被人学,只是不喜欢这个尹璐雨一边学着她,一边还要学那个女人。
这让她觉得蛮晦气的。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尹璐雨发来的语音。
“晏慎,我很怀疑我要不要再信你,我当初问你在霍先生酒里加料能不能行,你说可以,结果害得我当众出糗。”
“你真的觉得明天假装偶遇没有问题吗?我现在越想越不靠谱,你没有看见,他今天看我的眼神有多恐怖!”
虞南栀垂眸,很快的敲着键盘,把消息回复了过去。
“反正明天虞小姐肯定不会去的,错失良机你别后悔就行。”
明天是霍祁年母亲的忌日。
往年都是虞南栀陪着他去祭拜的。
不过她离港留学后,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所以这三年霍祁年都是一个人去的。
要不是家里出了意外,她也不会回来。
“明天小姐你去吗?”
晏慎撑着伞,打开了车门。
如果去的话,他要准备祭拜的花。
“我安排了一出戏,当然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