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秀一脸全是屈辱,可是,周锋是太子,如今又成为了监国太子,夏秀秀纵然再不乐意,也不敢反抗。
炮火连天响,半个时辰后,小太监来报。
“殿下,锦衣卫总指挥使田盛在殿外求见。”
“宣。”周锋慢知斯理的整了整他的太子锦袍,回头看了一眼夏秀秀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他邪气的弯腰,在她柔嫩的脸蛋上捏了捏:“怎么,是对本宫不太满意吗?”
“不敢。”夏秀秀吓的赶紧垂下了脑袋,把委屈和心酸,全部吞下去了。
周锋踏出大殿,看到门口跪着一人。
此人着飞鱼服,头戴象征身份的顶冠,目光森冷,一看就是常年杀人才积压出来的阴郁,这人就是田盛,东厂的厂公,也是大兴皇帝曾经最信任的心腹。
“田公公前来找本宫,有事?”周锋冰冷的开口问他。
田盛不敢抬头,只低着眉眼,恭敬有加:“殿下临时受命监国,总有一些不长眼睛的人跳出来当小丑,要与殿下叫板,奴才久居这深宫,皇恩浩荡,身知卑贱不敢忘本,受命于皇家,也亦愿意替皇家斩杀一切犯乱之人。”
周锋不傻,他听出了田盛要归顺之意,他淡然一笑,在皇宫内,太监属于最敏感的一群人,权势倾向哪一边,他们便如狼嗅到血一样涌过来。
周锋知道田盛亦是聪明之人。
“不错,田公公是懂得识时务之人,你有这份心,本宫就不拂了你的一番好意了。”周锋并不是真的相信田盛有归顺之心,只是眼下,他需要打手,而田盛带领的锦衣卫,就犹如一把打造的非常衬手的刀,如果能被他撑握,那便手指剑去,也能令那权权臣心有胆颤,不敢太放肆。
“感恩殿下知意之恩,奴才定当尽心竭力,为殿下办好每一桩差事。”田盛大喜,想不到他的投靠,竟这般胜利。
一般作为旧皇的下属,想要取得新皇的认可,皆是一血暗中较量,血染成河后,才能表出忠心,得到收拢。
可他的主动投靠,深怕太子怀疑他用心不良,反而对他诛杀。
周锋盯着田盛的脸,看到他窃喜之后,又重新将头埋的更低。
“行了,好好管理你手底下的人,将来为本宫办好实事,本宫自然也论功行赏。”周锋知道,管理者最好是当罚则罚,该赏就赏,不需要带入太多的感情。
“扣谢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田盛的声音,都充满了力量,仿佛找到了坚实依靠,可令他松一口气。
等到田盛离开后,周锋立即启程去见皇后。
在这后宫之中,皇后曾经也代表着一方的势力,虽然如今被权贵妃和首辅李长胜打压下去了,周锋相信,皇后还有低牌。
“儿臣求见母后。”周锋在殿门外行礼,朗声说道。
一名宫女出来传话:“娘娘请殿下进去。”
周锋快步踏入,看到皇后正靠在太妃椅上安神,见是他,皇后也无悲喜,只淡声问:“何事急着见本宫?”
周锋立即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母后,刚才田盛过来找儿臣聊了一事,母后有兴趣听么?”
皇后面色微变,多了一抹兴趣:“说来听听。”
“田盛有归顺儿臣之意,儿臣也允诺了他,将来儿臣在这后宫行事,也算有可用之人了。“周锋故意这般说,就是想听听皇后接下来泼他冷水。
“呵。”皇后极轻的笑了一声。
周锋正等着她说下文,目光锐利了起来。
“田盛找上你,并不是看重你的才能,觉的跟着你有发展,他在利用你,利用你的太子监国之权,替他挡去被内阁之人加害。”皇后果然泼他一头冷水。
周锋详装不解:“如此一说,这狗奴才在利用本宫替他挡箭,本宫这就去宰了他……”
“慢着。”皇后一声喝斥:“瞧你这行事手段,太过急燥了,本宫还有话没说完呢。”
周锋脚步都没挪一下,低下头道:“儿臣恭听。”
皇后立即严厉的看着他:“田盛投靠你,对你也是很有利的,他掌管宫内锦衣卫,是个老练又老辣的人,别看他心眼多,下手狠,但他这种阉人最重权力,谁手里握有权势,他们就找上谁,当然,你若坐不稳这监国太子之位,那他的刀尖,下一秒可能就指向了你。”
“母后所言极是,儿臣定会小心行事。”周锋弯腰说道。
皇后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倒是有点长进了,不枉母后对你教导一番,我们虽非亲生母子,但亦有母子情份,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你也必须懂得,我陆家一族被打压下去,在这深宫后院,我也很无力。”
周锋点了点头:“儿臣身知母后无奈,实在是权贵妃及她父亲太过猖狂,母后放心,权贵妃,儿臣定会收拾。”
“别把话说的太早,小心,是她收拾你了。”皇后走了过来,用手指了一下他的头:“我如今也算禁身在宫内,不过,我身边还有可用之人,以后也让他跟了你吧,陆杰。”
一道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抱手行礼:“陆杰见过太子殿下。”
“他任何职?”周锋问道。
“目前暂无职位,仍是我身边的公公,不过,他是能信得过的,他就像是我手里的刀,你想把他摆在何处,是你该考量的事。”皇后开口说道。
“儿臣明白。”周锋看向陆杰:“跟我走吧。”
陆杰有些茫然的看向皇后,显然,他对皇后是有感情的。
突然易主,陆杰肯定不爽。
“去吧,好好辅助太子。”皇后转身,背对着他,抬了抬手。
“陆杰领命。”陆杰纵有不舍,不甘,不情愿,皇后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周锋知道陆杰心里肯定在想,跟了他这么个废物,迟早要被人扒了皮,抽了筋去,这算哪门子的好差事?
周锋不怪他会这么悲观,因为,他如今也不知自己出路在何方,只知道,行一步,看一步,再拿子走下一步的棋。
周锋带着陆杰回到了自己的行宫,遗退了众人,他单独看着陆杰。
陆杰低着眉,不敢迎视他的目光。
“田盛有什么把柄落在李长胜的手中?”周锋直言问他。
“大兴十八年,首辅弟弟当时任户部左侍朗,因贪污受贿被人举报,是田盛受了皇命,带人抄了他的家。”陆杰也算百灵通了,在这后宫,没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原来如此。”周锋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待命吧,等我有好位置,自然安排你上去。”
“奴才领命。”陆杰跪安后,离开。
周锋看着旁边明灭的烛火,伸手入怀,拿出了那只留有余香的步摇,放在鼻尖闻了闻:“啊,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