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请您放心,孩儿是不会去冲锋陷阵的,况且朝廷募集丁勇也仅仅是去做些苦力活罢了,攻城拔寨那种事情还轮不到我们。”董书恒安慰道。
董氏在台北地区的一处偏僻盐场,现在正热火朝天地施工。
董书恒开启撒钱模式,招募的1000名淮西流民正在抓紧施工。
眼看着一个初具规模的小军营拔地而起。
军火库、围墙、碉堡一应俱全,此处通过川洋河与东台相连,水路交通方便,董书恒还在河边的位置修建了一个小型码头。
训练场上,只见刘青南带领一支500人的队伍,正在有条不紊地操练,这些人都是以公司保安部的名义招募的,大部分都是盐丁出身还有部分山中流民。
只见他们皮肤黝黑枯瘦,但是极为坚毅。
这五百人是通过激烈角逐才选上的,董书恒给了这么好的待遇,许多人打破脑袋想挤进来,这可以说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要说董书恒为啥敢私募盐丁,呵呵,就清廷现在的管控力,你只要不公然造反就没事。
再说现在外面闹发匪,哪个有钱人家不养个百八十护院家丁。
而且在东台盐区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人会来管这种事情。
话说后世新四军新军部放在这里,就是看中这里地广人稀。
只要卡主了几个重要的水道,一般外人是进不来的。
董书恒把这只队伍按照营连排的模式编成教导营。
由五个普鲁士人负责这个营的日常操典训练,这几个人是由人力部通过德孚洋行在上海聘用的,都是久经战阵的退伍老兵,为首的一人名叫卡尔。
看到董书恒到来,刘青南命令队伍停了下来。
经过几这些天训教,五百人排成五个方阵,至少已经看起来是整整齐齐。
“全体稍息”
“pia……”一阵落脚的声音。
“讲评”又是一阵靠脚的声音,这让董书恒很满意。这几个德国大胡子完美地执行了他修改过的步兵操典。
“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们把自己当做军人,我花大价钱帮你们买了当今世界上最先进的火枪,请了普鲁士的教官,他们是欧洲最强的陆军。你们今后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保家护院,而是真正的战场。跟着我董书恒干下去的人,我保证你们也能获得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改变命运的机会,大家就说干不干吧?”
“干……干……干!!!”五百人喊出排山倒海的气势。话说每月二两的饷银,死了还有五十两的抚恤金,受伤了公司还帮自己安排工作养着自己。这么好的待遇就是八旗兵都没有。这时代的人命本就不值钱。
东家给了自己这些,为了家人把命卖了都值。
中国人的家族意识都很强,为了家族,他们真的连死都不怕。
清兵之所以不行,归根结底还是待遇保障不了,自己死了家人得不到抚恤保护,谁还愿意卖命呢?不逃跑才怪呢!
队伍继续训练。刘青南被叫了过来。
“青南,朝廷刚刚下令让我们组织五百人的团练帮助夺回扬州。我会派人去重新招募,现在这批人都是精挑细选的,我准备当成军官培养。当然,你这里还要继续抓紧训练,利用晚上的时间,让这些兵学学读书写字,,我们的队伍以后会越来越大,需要大量的基层军官。”
“是,保证完成任务,就是学写字这点有些困难,我这些手下都是粗人,读过书的真的没有几个。”
“那就当做任务,每天学十个字,过不了关的就罚。”
刘青南一脸无奈,为自己手下的兵叫屈不已。
于是奇葩的一幕出现了。
初见雏形的军营中,白天是喊杀声震天响,晚上的油灯下,几个老夫子带着一帮大头兵在读三字经,背孙子兵法。
一帮大头兵有苦说不出口。死都不怕,还怕认几个字吗?
董书恒也没让他们学什么高深的东西,只不过请了几个老秀才教他们识字,另外就是要把操典背下来。
不认字没关系,跟着先生后面一句一句读,读多了自然就会背了。
现代战争谋略越来越不重要了,新式武器把战争简化成火力、后勤、意志力的对比,普通算式一般,可以提前计算出来。
此后,每隔一天董书恒都会到军营陪团丁们吃饭。
就是这一群人吃饭的场面着实不雅观。
用团丁们的话说,这白米饭、馒头他们过去想都不敢想,东家竟然管够,就像做梦一样,一定要吃个饱。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养,这些团丁的身体也是越来越结实。
有时董书恒还会给他们讲一些海外见闻,增长他们的见识。
不过,士兵们最爱听的是中国古代名将的故事。
估计是当成评书来听了。有时他也会讲一些中国的现状,这让团丁燃起了浓浓的爱国之心。
大家知道了自己受苦的原因,让团丁对清廷更加厌恶。
董书恒也没想到自己天马行空的乱讲一通,就将一堆没文化的团丁给洗脑了。
话说这步兵操典也是不伦不类,为此董书恒跟卡尔差点要吵起来。
普鲁士人不是一般的固执死板。
此时的普鲁士也刚刚部分装备了德莱塞,卡尔一帮老兵都是玩前膛枪长大的,信奉的还是排队枪毙那一套。
话说要玩排队枪毙,爷我花大价钱买你个德莱塞干啥啊?
美国人的仓库里便宜前膛枪多的是。
于是双方各拉一个连,来了个模拟演习,董书恒这边扮演进攻方的时候是三三制的散兵线,防守的时候躲在步兵战壕里。
顿时把卡尔打蒙了,这也太没骑士精神了吧。
不过1比10的战损比,让这个固执的普鲁士老兵佩服不已。
最后,扭扭捏捏地过来问董书恒能否把这个操典送给普鲁士。
董书恒自然是答应了,人家既然已经知道了瞒也瞒不住啊。
“卡尔,希望你能把话带给普鲁士的公使,我希望能够得到普鲁士的友谊。”董书恒知道卡尔他们有和普鲁士公使沟通的渠道。
招募新团丁的工作,董书恒交给了人力部,董书恒干脆在人力部下成立了一个武装司,专管征兵,又从护卫里调了两名老兵来帮忙,因为他们知道什么样的兵最好使。五两的安家银子拿出来,再加上每月二两薪酬,盐丁们是争相来头投。
一天时间五百人全部招齐,可是应募的人还是不肯离去。于是董书恒一咬牙又招了五百人,估计财务部的孙先生要跟自己跳脚了。这位少爷赚钱的能力还没看出来,但是这花钱的能力却是一流的,原来账上余下的三十几万两都要给他用完了。对此董书恒只能故作神秘地说道:“钱很快就会有的。”
这一千人配的是前装线膛枪,毕竟德莱塞是他的杀手锏。还不是时候拉出去溜。
话说炮兵实在太显眼了,暂时不是他一个团丁队伍可配备的。于是董书恒想到掷弹兵这个古老的兵种。
之前他交代人力部在上海招了一批工匠。董书恒在台北军营边上建了一个军工作坊,抽空去看了一下,感觉太乱了,就把他们分成台北枪弹厂还有台北火药厂。火药现在还是用颗粒黑火药,在中国没有技术障碍,无烟火药还要等些年才能出现呢!当然董书恒现在已经命人去寻找相关的化学人才。
枪弹厂里有个法国工匠叫罗伯特,说自己擅长制造手榴弹。董书恒让他画了一下图纸,一看原来还是那种大铁球。董书恒觉得中国的手榴弹一定要带木柄,这样子装在身上才帅气嘛!
于是他拿起笔,给这个圆球加了空心的木柄。
木柄很简单,工厂的蒸汽车床就能做。然后他又在铁球上画上花纹,一个铁球就被分成了若干瓣。
“哦,老板,你真是一个武器天才,你的想法真是太好了,木柄能增加投掷距离,还能保护引线,花纹能增加弹片数量,这样我就可以把手榴弹做的更小了。”罗伯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老板,一脸的崇拜。
“罗伯特,好好干,如果你每天能做出一百枚以上手榴弹,我就单独成立一个手榴弹厂给你,你来做厂长。”
“哦,老板,您真是太慷慨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不过老板,我需要更多的人手。”
“这没问题。”
战争产生了大量的流民,董书恒命令人力部大批量招人。年轻一些的送到工厂,大一些的送到农场。
工资无所谓,现在只要给口饭,有的是人来干活。他把家中的田地分成了两个农场,又花了一万两从东台县令手中买下了台北荒地的开发权。
这个县令本来就是花钱捐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县令着实没有啥油水。
董书恒的一万两一出,县令直接让他自己去划地,反正你别侵占别人的地就好。
于是他在后世的川东、新曹、大中、海丰、方强地区一口气建了五个农场。
每个农场可以安排两千户流民。当然现在还是架子。等后面有了条件,修整海堤,挖渠治碱之后,这里才会变成良田。
兵营之中,一千新兵已经开始基础训练。
这批新兵,董书恒编成两个个营,通过单兵比武,选拔一百多人充当新兵连排班长。
这后世编制,用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团丁不是正规军队,没有限制,他想怎么编都没人管。
500人编了一个营,三人普通连,一个营属警卫班,通讯班,工兵班。
另外他还选拔人员组建了一个特战小队,小娄和小艾也给他编进了特战队。
现在这哥俩每人腰间都插着两把柯尔特,活脱脱一西部牛仔。
谁说中国武人不用枪。
武痴小艾拔枪比拔飞刀还快,据说这兄弟以前还真学过飞刀。
在喂进去100发子弹后,枪法比董书恒还六。
要去决斗的话,凭着他的速度和准度,肯定没有敌手。
慧儿看到了也跟董书恒闹着要了一把,这丫头现在一有空就跟着董书恒到军营练枪。
还别说,这丫头扎着武装带后,凹凸有致,看得军中一帮大头兵直流口水。
团丁的服装是董书恒自己设计的,现在外面的团丁穿的很随意,基本没有制式的服装。
清军的号服他是看不上的。他自己仿照后世的迷彩服,让人把布染成黄绿相间,做了长袖上衣、长裤,没有拉链,衣襟只能还是用短绳系上。
周围的百姓看到了戏称其为“叫花军”。
每人还有一顶帽子,用硬木片做的帽檐。
这帮盐丁对这套衣服甚为爱惜,要知道他们以前可能都没有像样的衣服。
东家说了,每人每年发两身新的。
有的盘算着,等新的发下来,把旧的送回家里给弟妹们穿?
团丁的训练渐渐走上了正规。
董书恒一边跑军营,一边有空还要给公司的管家层做轮训,忙的脚不沾地。
别院书房之中。今天董书恒没有出去,他准备针对公司的管理制度写一份培训教材,虽然他也不是甚懂,但聊胜于无,教教这帮清朝人还是可以的。
这时,小娄走了进来,报告说消失了好多天的季明山求见。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猥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多日不见,这家伙的气质越加猥琐了,不知道给他安排这个工作是不是害了他。
“怎么样?给你安排的这个工作还喜欢吗?”董书恒一脸微笑地问道。
“回董事长,卑职也不知喜不喜欢,但是卑职就是觉得很刺激,感觉自己前半辈子是白活了。”季明山一脸谄媚地回道。
“呵呵,还是先说正事吧。”
“是,董事长。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我们发现朱管事经常出入黄家的烟馆,我的人看到有几次朱管事进去后,黄三少爷也进去了。”
“我的手下有个烟鬼,偷偷在隔壁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跟您上次被打劫的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