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公子,你….你有何想法了?”
脑门上黑线缠绕,大汗一身一身的出着,孔融双眼含泪,幽怨无比的看着刘璋问道。
“哦,只是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而已。”刘璋老神在在的点点头,“先生性情高洁,实在令小子敬服。但小子想,先生这番为民为国之心,若是到了洛阳京都之地,限于区区一个司徒府,实在是体现不了多大的用处,只怕会被人说成沽名钓誉的。”
刘璋眼睛也不眨的,几句话又将人家一番淡泊给抹杀了。旁边刘焉眼观鼻鼻观心,恍如老僧入定。老头儿拼了,干脆豁出去不管了。
孔融却是已经游目四望,看看有没啥面条啊、鞋带之类的,好歹直接了断了干净。
“不过呢.......”刘璋话头一转,“先生若肯改变下任职的地方,这事儿便也就迎刃而解了。”
“哦,是吧,你说。”孔融一颗心,此刻如同被万刀戳了一遍似地,麻木了。两眼无焦,面无表情的应着。
刘璋这会儿却是精神了起来,两只眼睛放着绿光,鼓动三寸之舌道:“.......我父所在这冀州之地,本是中原上州。户籍百万,地当要隘。与小小司徒府方圆几间屋子而言,先生若能扎根于此,将一身所学施展出来。先生想想,那将会有多少百姓直接受惠啊?岂不是比在那个什么司徒府里,批批公函,看看文件,浪费大好生命与青春要强上百倍吗?如此,百姓受惠则会富裕,民富则冀州强,这等大州强则必然带动的税赋激增,税赋足则国家强。哎呀,试问先生,如此一来,天下还有谁人能不挑指赞一声,孔氏一门,真大儒也!”
这小子唾沫星子四溅,一条舌头直如百灵婉转,说来说去,却只是一个目的。将这只小虾米留下!
刘焉在一旁听的大汗不已。公然鼓动朝廷命官拒荐辞官,转而往地方州郡依附,这….这要是传出去,面上或许没人说啥,但背地后,你小子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坏人前程不说,就不怕有心人给你栽上一个图谋不轨的帽子吗?
“逆子还要胡说!快快与我住了!”老头儿真是吃不住劲了,拍着桌子嗔目大骂道。
刘璋说的差不多了,两眼一翻,后退两步,只去研究屋梁上那只蜘蛛去了。
孔融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止住了刘焉,扭头打量一番不再说话的刘璋,这才轻叹一声,道:“小公子倒是看得起孔融,却不知这般费心,果真是只为冀州之民吗?”
刘璋心头咯噔一声,心中不由的重新开始审视孔融。这家伙倒是一点也不笨啊,这话里之意,估计也是看出来自己想要留下他而已。后面说辞,可要小心应付了。
他心中警惕。却哪知孔融既负盛名,自不会是酒囊饭袋之辈。虽被他一番言语挤兑的羞惭不已,但也不过是初时只将他当做孩子而看所致。如今,他图穷匕见,孔融震惊之余,将他重视起来,登时便已是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