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异的目光把我吓呆了,站在原地甚至忘记了反应。
张宁曼想拉开我,然而她母亲却已经跑到眼前了,伸手就要掐住我的脖子。
这时,我浑身一怔,像是有什么东西控制了我,让我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是胡凌空上我的身了?
我还是第一次被上身,只觉得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唯一的一点,就是耳目清明了很多。
比方说,眼前的视野就发生了大大的变化。
光鲜亮丽的别墅变成了黑暗可怕的鬼屋,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而朝我伸出爪子的也不再是张宁曼的母亲,而是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
我吓得惊慌失措,下意识想后退,却根本动不了。
下一瞬,便眼睁睁地看着胡凌空用我的身体抬手一挥,那些断壁残垣顿时恢复了原样。而那个青面獠牙的女鬼也褪去了恐怖的那层外表,从张宁曼母亲体内被打出来,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模样。
张宁曼的母亲缓缓倒地,我却没空管她,而是看向那个女鬼。
女鬼眼中闪过几分怨毒,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甚至让我不由感觉战栗。
下一瞬,她便再度闪身冲上来。
尖利的爪子对着我的眼睛,上面甚至还带着些青灰。
要是被这玩意儿抓一下,我的眼睛恐怕就不能要了!
我吓得不轻,然而身体却一动不动,在她的爪子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我的手被胡凌空控制着,快速结了个印,朝女鬼身上一推!
她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躺在床角瑟瑟发抖。
胡凌空看她一眼,用我的声音缓缓道,“念在你修行不易,我给你个机会。说说吧,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这家里兴风作浪?”
女鬼知道打不过,不敢妄动,惊恐失措间,竟然大哭起来,“是他们先害我的......”
我听着她的哭诉,渐渐明白了缘由。
这女鬼叫王英,死了快二十年了,生前是个大学生。
众所周知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有多金贵,王英又正处于大好年华,想着毕业后大干一场,谁知道还没等到毕业,就被张宁曼的父亲害死了。
当时张宁曼身体病弱,他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用处子身躯入药炼丹,再加上道法加持就可以为女儿续命,于是便花重金找了厉害的出马弟子,把王英给害了,硬生生把她的身体炼成保命丹给张宁曼服下。
果然,张宁曼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生过病。
王英死后怨气冲天,没有去投胎,而是选择成为孤魂野鬼,从此开始潜心修炼,就等着有一天能复仇。
张宁曼父亲跳楼、母亲变成这样,都是出自她的手。
王英倒是也想对张宁曼出手,只是当时那个厉害的出马弟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手段,让张宁曼不会受到她这样的鬼魅伤害,于是王英只能想这样的办法,用母亲折磨与她。
王英说完,哭声仍旧停不住,听起来凄惨极了。
让我都甚至觉得,这单生意是不是不该接?
只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我压下去了,不接单子,哪里来的钱?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胡凌空则开口,一针见血,“恐怕不仅仅是为了折磨张曼宁吧,你还想把当年那个出马弟子引出来,向他报仇。”
王英哭声顿时一停,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是有这个打算,刚才对您的弟马出手,也是以为她就是当年的那个人。”
合着我是收到了无妄之灾?这让我有些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胡凌空看她一眼,摇头,“凭你现在的道行,还不是他的对手,你连他下的禁忌都破不掉,何谈报仇?”
王英愣了一瞬,苦笑,“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修炼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我的极限了,除了报仇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胡凌空沉吟片刻,离开了我的身体。
眼前再度恢复成开始的模样,我不解地看过去,“怎么不继续说?”
他道,“你把她供奉在我们的堂口,让她做烟魂。”
“怎么供奉?烟魂又是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出马,对这种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
看胡凌空的架势,似乎又有些不耐烦,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发作,而是解释道,“堂口里供奉的男鬼统称为清风,女的则叫烟魂。供奉了她,日后关于阴灵的事情都可以派遣她去做,供奉越多我们堂口的势力也会越大。至于怎么做,回去我跟你说。”
我有些意外,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也有对我话这么多的一天。
可能是看到我对着空气说话的样子,张宁曼吓得瑟瑟发抖,拉了拉我的衣袖,“媛媛,我妈还有救吗?”
我这才想起来躺在地上的她的母亲,连忙出手帮着把人扶起来,放到床上。
这会儿她母亲已经沉睡过去了,张宁曼松了口气。
我却没有这么容易放下心,转头问胡凌空,“那王英会同意吗?她都被害成这样了,肯定还是想找张宁曼她们报仇。”
胡凌空没说话,又上了我的身,让我自己感受。
王英就站在我面前,连连点头,“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只要她把用我骨血练成的丹还给我,我就不再找她麻烦了。”
我有些担心,“拿走丹药之后,她会怎么样?”
若是张宁曼因为这出了事,那到时候警察肯定会查到我身上,麻烦可就大了。
王英摇头,打消我的疑虑,“对性命没有危害,只是会回到她最初那样子,顶多比较容易得头疼感冒这样的小病罢了。”
听了这话,我顿时放心,胡凌空也适时从我身体里离开,我则走向张宁曼,把这事跟她说了。
张宁曼惊讶,但是看着似乎已经恢复正常的母亲,又想想这几天母亲受到的折磨,当即不再犹豫,点点头,“我愿意,只是要怎么还给她?”
胡凌空在我耳边说,“只要她心中同意,不反抗就行了。”
我复述了这句话,张宁曼点头答应,“好的,我不反抗。”
下一瞬,胡凌空道,“成了。”
果然,我再抬头看张宁曼时,她脸上不复以往的红润,变得苍白了一点,除此之外,就并无其他异常了。
张宁曼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震惊地看着我。
我重新拿出那种大师风范,只是说出的话就不够那么仙风道骨了,“对了,报酬你准备付多少?”
她好像也没想到我这么直接,连忙拿出手机,“我给你两万成吗?”
两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了!
不但学费挣了出来,连明年的房租都不用发愁了!
我当即眼神一亮,也拿出手机,调出收款码,“好,你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