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漓简直有一种自己是个要遗弃儿子,独自出去寻花问柳的渣爹爹的错觉!
“我这次绝对没有想抛下你啊......”
江洛漓的话还没有说完,阿离就已经干脆利索的掀开被子起身,一派翩然地站在了江洛漓的面前。
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那只拽着江洛漓衣袖的手,差点把江洛漓的衣袖给扯下来一只。
“阿离......阿嚏......没有病,爹爹带我走吧。”
江洛漓不禁一头黑线地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这娃娃烧是退了,可是行为怎么越来越古怪了?难道是因为知道她们马上要回江府算账了,紧张的?
唉,看来毕竟还是个四岁的孩子,不能给孩子太大的压力......
“好啦!反正你也不发烧了,爹爹现在带你去天哲古域,好好过个生日!”江洛漓说完这句话,就发现刚刚还扯着自己衣袖不肯松手的小子,一眨眼就站的规规矩矩。
他昂着头,背着手,挺着背脊,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七八十多岁的老学究!
这孩子,看来还真的是病的不清啊!必须给孩子再抓些药!
江洛漓满心担忧地拉着儿子出门了。
他们眼下住的是帝都郊外的一处小客栈,人烟稀少不说,交通还十分不便。一大一小的爷俩只能买辆小驴车,慢慢悠悠地晃进了城。
“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吗?”江洛漓不习惯太安静的悠悠只能自己找话题。
“无所谓去哪儿,只要别太吵。”阿离闷闷地回答,能说这几个字都是他格外开恩了。
江洛漓却愈发的担心了,虽然对自己治病救人的手段有信心,但是治疗大脑当机这种病,她真不擅长啊!
不管怎么说,先到天哲古域再说!
当下慢驴加鞭,银针激发驴子潜力,硬把一头驴子逼得比马儿还快,不出三个时辰,竟然到了天哲古域闹市的一家医馆门口。
吁——
江洛漓拉着儿子下来的时候,驴子基本也累趴下了。
“我们就这么穷吗?”阿离瞧着这头快要脱力而死的毛驴,终于忍不住问了江洛漓一句。
江洛漓立刻一本正经的教育道:“爹爹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财不可露白,明白吗?何况,有句俗话说的话,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爹存的这些银子啊,都是留给你将来娶媳妇用的啊......”
拿儿子当借口抠门的财迷......
阿离转过头翻了个白眼,暗自定义。
繁华的医馆大门就足够三丈宽,来来往往人多是些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身边要么带着侍卫,要么带着婢女,江洛漓这样赶着毛驴来的还是稀罕,引得不少人斜视。
“这里好吵。”阿离不喜被人指指点点,不满地皱了皱眉道。
要不是这个男人像守着神经病一样地拉着他,他差点就想掉头离开了。
江洛漓还没察觉,只一脸兴奋地道:“这里可是你梦姨开的天字一号大医馆!待会你就可以尽情的免费吃药,不用停了!”
“......”
阿离额头落下一滴冷汗。
这个爹爹还真是抠门到一定境界了,估计平日里十分不讨人喜欢......
“啊!贾公子来啦?难道是老天听见了我的祷告,这才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了!”
医馆内正在往外走的一个锦衣小丫头,一看见江洛漓就又是欢喜又是兴奋,直接改道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江洛漓的腰肢,就像是害怕江洛漓能飞了似的。
阿离愣住了。
这么抠门的爹爹,竟然还有人当宝?
门口那些笑话江洛漓的人们也都愣住了。他们看见“天字一号”医馆的人对这个骑着毛驴来的人如此热情,顿时像被人点了哑穴,一个个嘴角僵硬地怔在了原地。
好半晌,才听见有人打破沉寂:“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小清你快松手,现在我们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再搂搂抱抱下去,我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了,虽然你长得也不错,可是我并没有要娶妻续贤的意思,我还是很爱我的发妻的......”江洛漓一边玩笑着絮叨,一边上手扯开八爪鱼似的小清。
等拉开小清,江洛漓才发现小清已经泪眼婆娑,左边脸颊上还带着鲜红硕大的一个巴掌印。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江洛漓急了,看巴掌印的大小,不像是女人打的。
小清没在大庭广众下哭诉,而是将人引到了药馆的客房里才开始告急:“您快救救公主吧!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四皇子带着江月熙一起找到了这里,说是要八公主的为他引荐不死毒医,八公主不允,四皇子就大发脾气!”
四皇子兰亭煜和江月熙?
江洛漓原本柔和的面容忽然变得生硬了起来,连明亮的眸子也顿时变得深沉晦暗了许多。
下一刻,江洛漓脚下一顿足,身子便似疾风中的秋叶那般,轻飘飘地掠过了数十米。
小清和阿离都着实怔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追上了江洛漓。
这速度,至少已经达到了飞云九重,怨不得已经达到飞云七重的燕来也追不上。
已经站在会客厢房窗口下偷窥的江洛漓还不知道,儿子看她的眼神里已经微微泛着光。她此刻只是专注地盯着屋子里的情况。
屋子不大,正对大门的一双雕刻客椅上坐着一双男女。
男人二十三、四岁,身穿着一件青底绣金边的大红锦鲤,黑发高束在黑色紫金冠内,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长着一双令人生寒的黑眸,表情也透着一股子阴狠之气。
江洛漓的身体里对这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还有印象,他便是这具身子原本的未婚夫,当今天哲古域的皇族四皇子,兰亭煜。
兰亭煜旁边女子,江洛漓就更加熟悉了。
正是江府的二小姐,江月熙,便宜干叔叔江凌林的长女。
她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件鹅黄的襦裙长及脚踝,墨发半扎半散,眉眼温柔,嘴角含笑,看着很是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