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啊,看来今晚这场宴会不会太冷清。
“贺三少来了?前些日子你大婚,我没能及时赶过去,今天见到你,正好当面祝贺一下。”一个带着眼镜,保养良好的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祝蔚然勾了勾唇,“王总不必客气。”
然而这位王总从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仿佛他只是来祝贺贺墨深大婚,至于大婚的对象是谁,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不一会儿,许多有头有脸的人都过来跟贺墨深打招呼了,祝蔚然推着轮椅,每个人过来问候的时候她都会回以礼貌微笑。
只是前来打招呼的人都无视了她,只和贺墨深打招呼,瞧她的眼神也或多或少带了几分轻视。
祝蔚然却不觉得有什么,这些达官显贵心里想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不知怎么的,今天的贺三少心情不错,只要是前来祝贺新婚的,他都会给好脸色。
这样的好脸色在贺墨深身上可不常见,他平日都是冷冰冰的,常人不敢轻易靠进。大家看到他的好脸色,更加的热情。
除了刻意被冷落的祝蔚然,场面倒是十分其乐融融的样子。
祝芷珊不甘心,端着高脚杯走来,
“我的好姐姐,婚后生活可还辛苦?”祝芷珊唇角带着嘲弄的笑意,细眉一挑,状似关心的询问。
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这些人可都是人精,祝芷珊口里的浓浓的火药味,自然是被他们听了个清楚。
祝蔚然自然也听出来了,她握紧了轮椅的把手,面无表情道:“好得很。”
“是啊,是该好的很。”祝芷珊围着祝蔚然转了一圈,环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眼,脸上又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祝蔚然推着轮椅就要离开,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和祝芷珊起争执,不是不敢,而是她丢不起这个人。
轮椅上的贺墨深一言不发,只是刚才还勾着的唇角微微下压了几分。
“姐姐这是去哪啊?”祝芷珊好死不死的拉住了轮椅的轮子,不让祝蔚然离开。
祝蔚然眉头一挑,眼神不善的看向祝芷珊。
祝芷珊红唇微启,哼笑一声道:“祝蔚然你为了钱嫁给贺家三少自然是该过的很好,毕竟你的目的达到了,贺家的确给了你不少钱。”
“住口!”祝蔚然容不得她在这胡言乱语。
“怎么?我说出实情,让你难堪了吗?”祝芷珊看到了周围人神色的变化,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凑近祝蔚然的耳旁低声道:“还是说,这么多人在场,你觉得丢脸了?”
祝蔚然握着轮椅把手的指尖发白,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看她一副不反驳的样子,祝芷珊认为她是心虚不敢反驳,于是又道:“你这般为了钱嫁给贺家三少,不知道你母亲在天之灵会不会觉得欣慰呢?”
如果说别的祝蔚然姑且可以忍一忍,但既然祝芷珊提到了她的逆鳞,那她也就不必为她留颜面了。
祝蔚然忽地一笑,拍了几下手掌。
周围的人虽然不敢直勾勾的看热闹,但还是控制不住八卦的心,一直在明里暗里的注意她们这边的动向。
“今天大家都在,那我就说几句实话。”祝蔚然眸光一闪,语气多了几分冷意,“本来我也无意跟她争辩,但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你说谁给脸不要脸?”祝芷珊脸都绿了。
祝蔚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谁叫的最欢,就是谁了。”
“你——”
祝芷珊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倒是一直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的贺墨深,唇角微微上扬了几分。
“我不是为了钱才嫁给贺家三少,实际上,本来与贺家三少有婚约的也不是我。”祝蔚然特意提高了音量。
周围的人都低声的议论了起来。
祝芷珊见情况不对,赶紧道:“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本来要嫁给贺家三少的是我的好妹妹,祝芷珊小姐,可是她却不愿意,嫌...”后边的话祝蔚然就不再说了,她不用说那么明白,让贺墨深不高兴。
但在场的人是何等的聪明,祝蔚然不说他们瞬间也都明白了。
听到这种秘辛,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敢乱说什么。
谁头不想当出头鸟,被贺家记恨上。
只是没想到当事人却开口了。
“是。”
贺墨深转动了轮椅和祝蔚然面对面,薄唇微勾,“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很感谢祝芷珊没有嫁给我。这几天,我也把约定好的聘礼,贺家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了我的妻子。”
此言一出,大家都纷纷变了脸色。
贺墨深给了她贺家的股份?又当众维护她?这岂不是等同于承认了祝蔚然的身份?
祝芷珊的脸色更加的难看,贺墨深对祝蔚然的维护,让她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刚才还无视祝蔚然的人纷纷改口,奉承起了祝蔚然。
还有的人端着酒杯过来要敬酒。
“她不喝酒。”贺墨深挡掉了那些过来敬酒的。
刚好华尔兹的音乐响起,贺墨深滑动轮椅,抱着祝蔚然用轮椅跳起了华尔兹。
祝蔚然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后来渐渐的跟上了贺墨深的节奏,只是她担心贺墨深会不方便,时不时的低头看他。
“专心。”贺墨深低声道。
贺墨深纵然是坐着轮椅,但祝蔚然跳的极好,两人配合之下,竟跳出了不一样的风情韵味来。
一曲终了,周围的人纷纷拍手鼓掌。
“三少和夫人好般配,今天也算是开眼界了。”
“对对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祝蔚然心脏怦怦跳,她原不想这么大出风头的,瞥见贺墨深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愈发的慌乱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三弟啊,三弟和三弟妹,一丑一残,十分般配。”一道挖苦的声音传来。
贺言临一身燕尾服,带着金丝框眼镜,模样与贺墨深有几分相像,瞧着温文尔雅,说的话却分外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