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池邀宫。
大殿里欢声笑语,轻舞飞扬,好一个欢沁的晚宴。
这是君傲天为贵人李环诞下公主百天而设立的宴席,在京的文武百官全都来道贺,也顺便拉近一下与几位皇子的关系。
君傲天坐在高高的主位上,左边是雍容华贵的皇后庄玉婵,右边是娇媚可人的李贵人。主位下殿堂两边的席位上都是皇子和文武百官,热闹得很。
君袭墨坐在殿下右侧的席位上,面色从容,但眸色却很恍惚。脑海中不断浮现那张绝世无尘的脸颊,以及那个嫣红似血的印记。
‘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呢?’他一点也想不通。他完全没有心思在这里周旋,他……竟在担心府邸那个昏睡的女人。
他猜不透她是谁,因为放眼炎国,还没有如此出众的女子。敢独自夜闯皇宫,这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难道是……他想起了神秘且低调的冰极宫,但传闻那冰极宫的少主是个男子而并非女流之辈。
很快他就否定了,却怎么也想不通,坐在那里很是心不在焉。
左侧的席位上,大皇子君南昭见得气氛不错,特地斟满了酒朝主位上的君傲天走了过去,深深的鞠了一躬。
“儿臣贺喜父皇环姨又得一公主,妹妹以后必然会像环姨那么漂亮出尘,像父皇这般高贵。”他面含浅笑,把这马屁拍得甚是恰到好处。
唯有皇后有些不悦,因为她也曾生了一个女儿,但是先天性兔唇,还没见天就被她悄然处理掉了,这事也成了她一块心病。
此时看着李贵人那满脸春风的模样,她这心里难受极了,不自主的朝位于右下侧的二皇子君逸风瞥了过去,眼神中颇有微词。
君逸风是她的儿子,但为人太过老实,所以虽然母亲贵为皇后,这太子之位却没落在他身上。
此时他正在和君袭墨聊什么,说得开心之处还会大笑两声,这令庄玉婵更加不满,却又不好发作。
君袭墨却是用眼底余光瞥到了她的视线,轻轻扯了扯君逸风的衣角,“二哥,大哥都去敬酒了,你怎么不去给父皇和李贵人敬酒啊?”
“哦哦,四弟说得及是,你看为兄都忘记了,我去去就来。”
君逸风恍然大悟,连忙也端着酒杯阔步走了过去,庄玉婵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许,背脊也微微挺直了些。
待他走后,君袭墨从容的端起酒杯汲了一口,可垂下眸子的那一刻,眼底却尽是不屑。不屑这一切,不屑这皇宫。
母亲褚宁秋曾是君傲天最爱的贵妃,但因为生他过后不久莫名死去,于是他成为这个宫中最不讨喜的皇子,还被人冠上了煞星之名。
当然,君傲天也不会喜欢他,看到他那张完美地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脸颊,他会想起褚宁秋,那个才华横溢却早逝的妃子。
这些兄弟中,唯一与他亲近的就是二皇子君逸风。只可惜,他亦是君傲天眼中的没用草包。
“哎呦老四,怎么一个人喝酒呢?听说父皇准备让你去镇守边关,把北漠的蛮夷灭了,为兄看好你哦!”
君南昭敬酒回来,瞥到君袭墨一个人独坐在右侧的席位上从容的喝酒,一脸邪笑的走了过来,挤在了他身边坐下。
“唉,昨天丞相跟父皇上奏,说是军中缺人,所以你的北漠一行,怕是要自己招兵买马了。”他顿了顿又道。
“是么?看大哥开心成这样,可是为四弟我想到了出路?”君袭墨莞尔一笑,端起酒杯高举过头,“如此的话,我在这里多谢大哥了。”
“且慢且慢,谁说我给你想到出路了?我日理万机那么多事情,那里有空来理会你的事情啊?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
“恩?”
“听说天牢里关押着不少冰极宫的党匪,个个身手不错,你何不问父皇要了去?”
君南昭说得唾飞沫溅,一脸的恩赐。君袭墨脸上依然云淡风轻,露着他惯有的浅笑。只是眼底那层寒霜,却是一直蔓延到了心里。
‘想挖陷阱害他,他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么?’他暗忖着,唇角的笑容微寒。
“怎么样?你听进去了么?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不轻易给别人出主意的。”君南昭见他没有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
“大哥说得极是,不过我听说那冰极宫主百里南歌就连父皇也要忌惮三分,抓了他的人再送去当参军,怕是不妥。如再引起纷争,更是罪孽。”他汲了口酒,漫不经心的道。
“……呵呵,说的也是。你慢慢喝,我再去敬丞相一杯。”君南昭尴尬的笑笑,讪讪的朝着连晋走了过去。
君袭墨转头瞥了眼主位上的君傲天,挣扎许久也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走过场嘛,他必须也去道贺一下的。
“儿臣贺喜父皇……”
“好了好了,领情了,下去吧!”不等他把话说完,君傲天就不耐的摆摆手,如赶苍蝇般的嫌弃。
“儿臣是来告辞的,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告退了!”君袭墨并未生气,依然笑的从容,恭敬的后退三步,再转身傲然的离开了宫殿。
身后依然歌舞升平,而他的心,却又被君傲天无情的刺了一刀。
还会再忍么?会,但不会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