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阳还未落山,鬼魂乃阴间之物,却无惧阳光,想来这城里阴气深重。
原书中从未提及这些事物,现在正好便宜她修炼了。
园中几个鬼见谢蕴目光不断打量过来,齐齐露出凶狠一面,霎时间阴风冷厉。
长发鬼伸出利爪,朝她袭来。
谢蕴面不改色将窗户一关,转身回到床上。
院里的鬼几脸懵逼:这个女人真能看到他们!
谢蕴没躺多久,感觉脚脖子湿润润的,低头一看,一个泡死鬼抓住她的脚,朝她吱吱笑,看到美食般张口就要咬。
“麻烦!”
她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指尖一弹,落到泡死鬼眉心。
跑死鬼松开手,咿咿呀呀地痛苦嚎叫,连滚带爬出了谢蕴房间,跟自己的小伙伴鬼哭诉。
——那个女人吃不了,还会打鬼!
院里的鬼顿时歇了惹谢蕴的心思,安安分分缩在自己的一寸天地里。
......
南青绫一路走向书房,压下心中震惊整理了一番思绪,倒不似方才那般心慌。
身侧的心腹丫鬟凝知忍不住道:“王妃不如杀了谢蕴,以免后顾之忧。”
她虽不知道谢蕴是如何知晓王妃与王爷的秘密,但只要她永远开不了口,就构不成威胁了。
南青绫摇头:“若她死了,案子没法继续进行。况且她的有恃无恐并不像装的。说明即便全盘托出,她也不怕被灭口。”
他们筹备了多年,为的就是替将军府翻案复仇,若是不明不白的随意认了仇人,这仇还不如不报。
这是慕璟阖的心愿,她要陪着他一起完成。
凝知皱眉,有些不解:“谢晗不是活着?”
她面上没什么情绪,一双眸子却是晦暗:“若他已经死了,或是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他呢?”
已经掌握在手中的东西,为何要丢掉。
凝知不说话了。
南青绫瞥了她一眼,失笑道:“你一个武痴,今日怎么盘算起这些来了。”
凝知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她身边的,对其他东西一概没什么认知,自然不说谋划权术了。
凝知眨了眨眼,老实回答:“奴婢只是觉得谢蕴很古怪,你瞧她,全家被灭门,半点儿伤心看不出不说,一点儿寄人篱下的自觉都没有。”
南青绫看着她,知道她是记着方才谢蕴那番话了,她也不恼,只是笑笑:“我倒是觉得,这个谢姑娘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深藏不露才是真的。”
凝知犹豫了下,小声问:“是么?”她瞧着一点儿也不像。
说着话的空闲便到了书房。
这边谢蕴一直等着南青绫和慕璟阖上门来盘问。
然而直到吃完了晚膳,也没见两个人的身影。
月色渐浓,正是夏日,雨淅淅沥沥停了下来,屋子里有些闷热,她起身将窗户打开,路过的丫鬟听到动静抬起灯笼看了过来,“姑娘可是有事?”
丫鬟名叫霜识,是南青绫从南国带来的陪嫁,和凝知不同,她没习得凝知一半的好功夫,却是调的一手好香,且就住在她隔壁。
白日里她们商议过,谢蕴如今只当做是南青绫的陪嫁,对外就称是在南国有些事情需要她处理,这才来的迟了。
南青绫乃是南国嫡出公主,身边原有四个一等宫女,除却武痴凝知,调香高手霜识,还有朝露与清珠,二人一个精通绣技,一个精通医毒。
不过可惜的是,半年前平定南国内乱时,二人为救南青绫逃出生天死在了皇宫之中。
谢蕴如今顶替的便是朝露的名字,有外人在,她便是朝露,无人时,她还是谢蕴。
谢蕴被惊得退了一步,不是被抬灯看过来的霜识,而是霜识头顶正正就是长发鬼,空洞洞的嘴角往外流着粘腻的口水,落到霜识头顶。
“我没事,就是给屋子里通通风,你有没有感觉头顶有些凉?”
霜识本来没感觉,但听谢蕴这么一说,确实感觉头顶一阵阴凉,伸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
谢蕴扯起嘴角,能摸到就不是鬼了。
“快去洗个头,否则晚上睡不着。”
霜识勉强笑笑,心理一阵发毛,提灯回了屋子。
谢蕴是住在霜识与凝知的屋子中间,背靠小花园,正门往外面走两步穿过长廊就是王妃的主屋。
她知道,南青绫此举也是为了看着自己。
近水楼台,有点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几人的视线。
......
“查。”
房间里,慕璟阖脸色一沉:“十几处的势力,没那么容易泄露。”
“内奸?”南青绫柳眉微蹙,又摇了摇头:“有些地方都是我亲自打理的,不可能泄露......我已经叫霜识盯紧了她。”
虽然听过沈宴的叙述之后,她也不确定霜识能不能盯得住她。
看着南青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慕璟阖握了握她的手:“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我觉得,谢尚书或许真的不是我们要找的仇家。我今天去试探过谢蕴,不似寻常深闺中的姑娘那般柔弱,而且那天能够在杀手的手底下逃出来,谢家应不至于那么轻易被人灭门。”
慕璟阖的手指下意识的在大腿上轻点,眉头也是越锁越深。
这个谢蕴,不可轻视。
“多留意着。”慕璟阖揉了揉眉心:“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谢蕴第二天早上是被人直接从床上拖起来的。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什么仇什么怨这是......”
意识朦胧中看见窗外的天还没亮,纵然上辈子也没吃过这种苦。
这怕是才凌晨四点吧?
她上辈子搞不好还没睡。
这都不是人干的事!
谢蕴眼瞅着就要骂人了,直接被人一路拖进了南青绫的寝殿。
“诶,醒醒,这咋回事?”谢蕴闭着眼睛,在心里把这破系统一直骂到源代码。
“太子急病,召南青绫进宫诊治,你作为随身丫鬟,理应跟随。”机械声冰冷的响起:“请宿主选择是否跟随南青绫进宫。”
“跟随个屁!”这就是摆明了在折腾她!“我能不跟着吗?”
“不能。”
谢蕴满脸黑线的往边上一杵,跟那红色的承重墙几乎化为一体,直到她感觉十几双目光齐齐的向她瞄过来。
谢蕴心里一毛,都看她做什么?
抬头却看见跟自己一样杵在房间中央、背对着自己的南青绫,而架子上放着的,是十几斤的宫装。
“朝露愣着干嘛呢?还不快伺候王妃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