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又一个不请自来的。
李瑁没好气的瞪了过去,便见一位矍铄的老者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他身边,一把就捏住了他的双肩:“你小子,可算醒了!”
与此同时,李琦皱着眉头拜了下去:“见过宁王叔。”
这就是宁王李宪,李隆基的长兄,史上著名的让皇帝,自己的养父?
没记错的话,李瑁从小就被寄养在宁王府中,宁王夫妇二人一直将其视若己出,疼爱有加,更重要的是,李隆基对他十分敬重,而且位居太尉,虽无实权,但声望极高!
自己居然把这条真大腿给忘了!
下一刻,李瑁便给宁王来了个大大的拥抱:“爹,我想死你了!”
发自肺腑的一声呼唤,立时惹得老人热泪盈眶:“诶,可不兴乱叫,你小子又没过继给我,记住了,你是圣人的儿子,大唐的十八皇子,还跟以前一样,唤我大伯,我爱听。”
嘴里虽如此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这儿子没白养啊!
但这话在李琦听来,却是无比刺耳,就像是在明明白白的提醒他,李瑁是皇帝的儿子,太子之位,甚至是大唐天下,他也有一争之理。
这边父子情深的大戏还没演完,宁王妃元氏又进了屋,拉着李瑁上上下下的打量,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孩子都瘦成啥样儿了,真是造孽呀!”
李瑁看得出来,这绝对是真情流露,心头便是一暖,大大方方的笑道:“伯娘莫哭,个把月时间也就养回来了。”
李宪也撅起了嘴:“就是嘛,十八郎醒了是天大的喜事,你哭个甚?”
“好,好,不哭,不哭。”
宁王妃就一边拿手抹去眼泪,一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十八郎想吃啥,伯娘叫人给你做。”
“妇道人家,就知道吃!”李宪没好气的瞪了自家王妃一眼,“十八郎,本王刚刚听你说这里变成了盛王府,怎么,可是有人给你脸子看?”
李琦心头便是一凛。
李瑁却是乐开了花:“大伯,我瞧府里这些人不顺眼,您给我换换呗?”
“小事一桩,明儿到我府上选去,看上了谁,带走就是。”
“多谢大伯!”
宁王妃连忙说道:“也别明儿了,今儿正好是中秋,咱们也好好的团个圆!”
“哈,倒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走!”
李宪不由分说,拉起李瑁就走,竟是完全无视了李琦的存在,李琦紧紧的咬着下唇,心头已是恨意滔天,但还是不得不再次躬身:“恭送宁王叔,宁王妃。”
宁王老两口儿根本没搭理他,反而是李瑁回过头来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忘叫了一声:“嫣儿,跟上!”
路过院外,又看见陈文修趴在那儿挨板子,李瑁便又提醒了一句:“打重些,还有,你别走,等我回来!”
陈文修就是一愣,然后就看见李琦满脸愤懑的跟在一行人身后,见了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知这回是要倒大霉了,恰好板子落下,忍不住便是一声哀嚎。
待得将宁王两口子和李瑁等人送出王府,李琦才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便再忍你三天!”
说完这话,便想起了陈文修,又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
那药到底有用没用,得问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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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的车辇很是舒服,宽敞、明亮,而且温暖。
李瑁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两口儿聊着闲话,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脑子里的那些记忆上面。
宁王的突然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对眼下的一切完全不够熟悉,而这些事情,原本应该都在这副身躯的脑子里。
倒是能搜集到一些碎片,然而都是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如果李隆基突然出现在眼前,自己不至于完全不认识。
然后,就是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用尽华丽的辞藻也难以形容的面庞和曼妙无双的舞姿......
或许记忆中的杨玉环掺杂了美好的想象,但即便如此,也已足够惊艳。
怪不得白居易要说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按现在所得的信息,两年前,成亲当晚,李瑁就跌进了池塘,根本没来得及洞房,这也就是说,杨玉环还是......
奇怪的心态再次出现,李瑁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新生,果然是新生!
下一刻,李瑁开心的笑了,然后一只大手就按在了他的肩上:“十八郎,想起啥好事儿了,笑得这么开心?”
“浑浑噩噩的睡了两年,终于又能陪在二老身边,孩儿做梦都要笑醒呢!”
宁王妃的眼角又滚出几滴眼泪,李宪立时不快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恰在此时,车辇停驻,却是宁王府到了。
厢门一开,便是半条白的发光,嫩得出水的手臂探了进来去扶李宪:“爹,十八郎真的醒了?”
声音极美,莺啼一般,悦耳至极!
李宪便一指身后:“喏,这不是就带回来了。”
下一刻,一颗脑袋就探了进来,只看了一眼,便露出了春花般绚烂的笑容:“十八郎,你这回可睡够了吧?”
李瑁当即就是一愣。
我擦,好漂亮的......男人!
眉目如画,肌肤更是欺霜赛雪,似有光泽,放在后世,妥妥的气死万千小鲜肉,要知道人家这可是天生的!
这应该就是宁王李宪的长子,鼎鼎大名的李琎了,如此看来,他那小名花奴,还真是名副其实。
李瑁便是展颜一笑,欢欢喜喜的唤了一声“哥”,话音未落,车厢里又探进一颗脑袋来,见到李瑁,便是嘿嘿一笑:“十八郎,可还记得我?”
这一位,真记得!
宁王次子李嗣庄,字延敬,以剑术称雄!
散乱的记忆碎片之中,便有不少他帮着自己与人争斗的画面,这可是免费保镖兼金牌打手啊。
李瑁大喜过望,一下就扑了过去:“延敬,我想死你了!”
李宪知道自己这两个儿子与李瑁感情颇深,当下便拉着宁王妃先行一步,自己去府中集结下人供李瑁挑选,宁王妃则是直奔后厨,她要亲自做上几道十八郎最爱的吃食!
另一边,李琎和李嗣庄一左一右便把李瑁架下了车。
李琎问:“你这身子,可还能饮酒?”
李嗣庄则是皱起眉头:“又瘦了,打架还得再往后躲。”
李瑁笑道:“请延敬教我剑术,日后打架,我绝不再躲了。”
说到这里,东面一座高楼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延敬,那是什么地方?”
“花萼相辉楼你都不认识了?”李琎先是一愣,随后又自恍然,“哦,对,此楼去年方才扩建,之前没这么高。”
李瑁便是一愣,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杨玉环的模样儿,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又压低了声音:“我待会儿想去一趟那花萼相辉楼,你们可愿陪我?”
李琎含笑不语,满脸自得,花萼相辉楼,那可是咱的主场!
李嗣庄眉头却是皱得更紧:“去那儿作甚?”
李瑁嘴角一扯:“帮我抢女人!”
话音一落,李嗣庄立时眉舒眼展:“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