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赌石不能中间切,就算里面有绿也会被切垮的!”
路人中有热心肠忍不住劝。
谭皓抱拳谢过好意,但依旧坚持。
“崔叔,切。”
崔胖子压根没受路人影响,拉动柴油机。
一块假料而已,有个屁的切法?
早点切完,他好早点欣赏这小子的死马脸。
切石机刀片转动。
石屑纷飞。
属于谭皓的毛料一分为两半。
当即,围观路人忽然有人指着左边那半块毛料,高声惊呼。
“赌涨了!”
“有绿!还可能是大绿!”
崔胖子作为距离毛料最近的人,摘下切石护目镜,连忙定睛看去。
右半块确实纯石头,但左半块,清晰可见一片水润翠绿!
这是典型的老坑玻璃种翡翠!
而且看这切口绿色深沉半透,下面很有可能是大块翡翠,全切开后八九不离十的是块大绿!
可这不可能啊!
这明明是他当时进货,随手在矿山脚捡的一块破石头,怎么可能会出绿呢?
何迒同样震惊无比,一块明显是造假的毛料,怎么就出绿了?
不都说买的不如卖的精吗?
难不成这胖子摊主是个傻子?
居然用真正的老坑种原石来造假?
他刚刚其实应该多看一会的,毕竟摊主犯傻这种可能,他以前跟师父学习时遇到过的啊!
想到这里,何迒猛然惊觉一件可怕事实。
他成为祈福珠宝首席鉴定师后,常年被人吹捧,早已飘飘然失了谨慎的初心。
今天这事他只是丢面子。
可若他再继续这样,怕是很可能会跌一个一辈子都爬不起来的跟头!
一时间,何迒看谭皓的目光竟带了一丝感激。
不管大家伙怎么震惊,切石还在继续。
这次谭皓没有一刀切。
而是走上前,唰唰唰唰画了四道线。
这是他通过透视术,看见的翡翠在毛料中的轮廓边界。
“崔叔,沿着线切。”
崔胖子这才从震惊中回神,接着他看着四道线,眼中不由得闪过鄙夷。
你个毛没长齐的小子,装上瘾了是吧?
这种小型毛料如果直接切,很可能将翡翠切成几小块,导致价值大跌。
正常人出绿后,都会立马换磨砂机,从外往里慢慢磨石头,直到磨出翡翠。
可这小子明明一新手,却敢装比说继续切?
那就让崔叔我来好好教教你小子,什么叫装比不成反被草!
怕再有热心路人劝。
崔胖子快速拉动柴油机,切石机再次发动。
咔嚓嚓嚓!
石屑纷飞。
崔胖子拿下护目镜,定睛一看……
脸直接绿了!
这,这小子今天怕不是请大仙附体了吧?
按照谭皓画的线,居然每一刀都正好切在毛料里翡翠的最边缘。
拳头大小的整块老坑玻璃种翡翠,在太阳照射下,正闪烁着迷人的翠绿色泽。
围观路人包括何迒再次震惊了。
五刀没有一刀切垮!
这哪里是他们以为的莽,分明就是艺高人胆大啊!
“好翡翠!”
“少说四五十万!九千买的,这是涨大发了啊!”
路人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崔胖子听完差点气吐血!
这几十万本来是他的!
是他的啊!
可偏偏被当块石头给卖了,还只卖了区区九千!
亏出血了都!
“听小伙子刚刚喊崔胖子崔叔,莫非也是石头村人?”
谭皓正欣赏着手中的翠绿,下意识点头。
“原来如此,这是村学渊源啊!难怪能这么准确的,判断出毛料里面翡翠的轮廓走向。”
成功者放个屁都是香的。
前脚还有人说谭皓没脑子,这会就有人可劲吹捧起谭皓来。
不止有人吹捧。
更有人直接看上了谭皓这个人!
“小兄弟如此精准的赌石眼光,可愿做我天方珠宝的赌石顾问?一次出场费至少十万!赌出翡翠,按估值另外提成!”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越众而出,递给谭皓一张名片。
“老方,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小兄弟,同样职位,我们玉和坊出场费二十万!而且我可以打包票,我们给你赌出翡翠的提成,永远比天方珠宝多两个百分点!”
这是杠上了!
不过老赌石客对此都不奇怪,俩家珠宝公司老对头了,遇上不掐那才不正常。
但听了两家给谭皓这小年轻开出的价格,众人还是忍不住吃惊。
光出场费就二十万了,加上赌出翡翠的提成,谭皓的年薪怕不是要奔着一百万去了?!
也太吓人了吧!
众人看着谭皓的眼神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了。
而谭皓听见这些话,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一时间得意忘形,竟然直接精准划出了毛料里翡翠的轮廓,表现得太过扎眼。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幸好这才第一次,还不至于让人猜测他眼睛异常。
“谈不上啥判断,运气,只是运气!”
“我就是急着回家吃饭,这才让崔叔划线切的,没想到居然全碰对了。”
谭皓连忙补救。
众人听见这话,看着他嘴上没毛的样子,再想想连何大师这样的人都能打眼。
转头又想,这小子或许并没有赌石技巧,真的只是运气?
说到何大师,有人想起他跟谭皓的赌注。
“何大师,这打赌是你输了吧?”
“对啊!何大师,说好的磕头道歉你可不能赖皮啊!”
众人架秧子起哄。
典型看热闹就嫌事小!
何迒被挤兑得一脸难堪:“确实是我输了,既如此,任凭这位小兄弟处置就是!”
大庭广众之下这事抵赖不了,还不如光棍承认。
只是磕头这种事情太过丢脸,何迒实在是不愿意做。所以他耍了小心机特意提醒谭皓,他赌输了并非一定要磕头。
“让他磕头!”
“必须磕头!”
有人却不买账,可劲起哄。
这类似于一种仇富心理,无能之人最喜欢看的,就是大人物跌落泥潭。
谭皓向来懂礼貌,也从不认为自己无能,所以他丝毫没有折辱一位鉴宝大师的想法。
“何大师刚刚是为了我好才提醒我,怎么就必须磕头道歉了?”
谭皓环视四周,大声宣讲道。
“不过我确实有件事,希望何大师能够帮忙,算兑现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