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业脊梁出了冷汗,溲溲的顺着脊椎往下淌。
他费尽心思赎回来的祖宅里,竟然发现了一具无腐的清代女尸,这让他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真惊天啊!那时爷爷还活着呢。为啥封在上房屋贡祖的台里有女尸呢?想想头不大才怪呢!
说起王祖业,那可有说头的主,他穷的就剩下钱了。
鲁中城最大的泥瓦匠,据说抖抖身上的土也好几个亿,简单的说吧,就是这鲁中的第一房地产开发商,第一有钱人。
人有了钱当然要光宗耀祖啊!可王祖业是在不情愿下,把在鲁中城大街上的三套院,王家祖宅出了三倍的价格赎回来的。
想想都肉疼,祖宅里的十几户人家,他王祖业说了多少好话,陪了多少笑脸,最终比市面高出三倍的钱才松了口,要知道这王家大宅院本来就是他家的,他是窝着火气,硬生生的把它吞下的。
不为临断气的爹,他才不干这鸡巴的事呢!要说他在枫叶谷建的布达拉宫,比祖宅大也豪华的多,干嘛给他们强占他爹祖宅的人,儿孙陪钱陪笑呢!
这犯贱的事都是他答应了爹,记的那天爹一阵迷糊一阵清醒,使劲攥着他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祖业啊,你知道为啥给你起这个名子吗,就为了让你赎回咱老宅来,让祖宗们都回来。”
老爹说完,喉咙里咕噜了几下就去找祖宗们了。
这简直比拿刀捅着他干还绝呢,你再也找不着讲理的地方,干不干就上升到孝不孝的问题了。
王祖业看着哭成泪人的老娘,一咬牙一跺脚就干上了,可谁想到刚费尽了心思,磨破了嘴皮,用尽了办法赎回来的老宅,消停了才几天又出了这档子事,不急才是无脑儿呢!
早上刚九点负责古建的尤三,就慌慌张张的敲开了他家门,嘴唇哆嗦的说不出话来,似乎倾劲了全身力气说:“出事了…秋园屋…有死人……。”
王家大宅院三个院落建在一个缓坡上,扇形的造势,亭台楼阁、假山怪石、莲池藕塘、名花贵树、雕梁画柱飞檐走兽,气势宏伟,绝对的王者风范。
王家大院的气势堪称小故宫,三个院子就建在鲁中的中轴线上,分上院中院和下院,分别又叫:春园、夏园、秋园,占地一百多亩,房间有一百零六间。
可是经过近百年的拆腾,就剩下屋架了,要想恢复如初可要准备好大把的银子,好歹王祖业不缺钱,省下了这方操劳。
那成想又出了这档子事,王祖业问尤三:“还有谁知道?”
尤三扭捏了起来,王祖业就明白了,这是想搜点古董换俩钱,还没得手就咬了手。
“我问你哪!还有谁知道?”王祖业冷静了一下又问。
尤三苦丧着脸说:“就我知道。”
王祖业叹了口气说:“别外传,看个究竟再说。”
他俩来到了秋园,所谓秋园是乱遭遭一片,惜日的亭台假山鱼池荷塘月色早已被搭建的小屋杂棚所掩盖,什么皇家气派早已荡然无存。
王祖业在尤三的引领下进了正房上屋,迎面就是贡祖宗牌位的凸显出的半米的扩台,
扩台的汉白玉板平面被砸碎了,王祖业踮起脚望里一瞧,立刻汗毛都竖起来了。
里面端坐着一位没有腐烂的清末的女尸。
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左右的女子,身穿清代过膝大镶滚装饰,裙上有无数个飘带的桃红色吉服。
脸上虽然已成褐色,但也挡不住眉清目秀的大家闺秀的神韵。王祖业瞪大了眼,浑身颤抖着,他似曾相识,在那里见过想不起来了。
他让尤三用木板先把她封了起来,而且不想在他的深宅大院让人数落,对王家祖宗不敬。
“你确信就你知道?”王祖业两眼盯着尤三看。
尤三使劲的点着头,王祖业又说:“这人肯定是我家先人,是我家的私事,我不想把先人晒在太阳底下,知道不?”
尤三点点头说:“放心吧老板,我知道规矩。”
“知道就好,先把这里封好,别再惊了我家先人了。”
王祖业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又躹了三个躬,出了正房,他现在满脑子的是尸体的脸和一副画的重叠。
那副画见过一次,是在家里非常的困难的那个时候,娘被爹打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和两个年幼的妹妹站在娘的身边,爹两眼红红的站在那里。
“就是饿死也不能给我卖了!”爹发疯似的说。娘象是哭够了,从地上爬起来,把怀里拿出了个卷轴甩到爹的身上。
“你和画过吧!”说完就冲出了屋门,外面是天寒地冻的腊月,天空飘着满天的雪花。
“就是饿死也不能卖。”爹站在那里一遍遍地充复这句话,似乎这卷轴里的人比我们都重要。
快到晚上了,娘肩上扛着半袋的玉米面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娘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伤心过。
她进门后马立的把瓷盆刷了刷合起了玉米面来,爹象犯了大错的孩子,坐在墙角,手里抱着那个卷轴,一声不吭。
“还较劲嘛!真和画过,你打把手咱蒸葱油窝头吃,去把葱切碎了。”娘看了一眼爹,仿佛就没发生过似的。
爹把画小心翼翼的放在坑沿上,出门到地窖里拿葱了。他好奇的移动到床沿旁,偷偷的把卷轴打开了,一副画,一个象仙女似的姑娘,手拿一把扇子,在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呢!
“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火拉拉的疼。爹一把夺过了那副画,娘狠狠地说:“那是你爹的命,活该!”
爹一声不吭的卷起来,把他放到了天棚上去了。
王祖业越想越像画上的那个人,那副画八岁看到后再也没有见到,再说是画也引不起他兴趣,可现在真人让他看到了,不弄明白也对不起祖宗。
他到了东山的佛院,这是他为娘建的一个寺庙,专为娘和她们老姐妹们建的。
自从爹逝去后,娘就成天泡寺院了,无奈让他挂念,想想这老娘一辈子不容易,老了有了这爱好,为了孝心,他就在鲁中城东的山上建了个寺庙,让娘的一帮姐妹们在这坐禅送经。
来到东山普照寺,王祖业溜达了一圈,没有娘的影子,就到了北则的耳房里,看到娘坐在床沿上正在打肫儿。
他悄悄地上去把一床毯子盖到了娘身上,娘醒了说:“来了。”
他忙上前搀扶着老人家坐到沙发上,问娘:“爹的那副画放哪了?”
娘惊觉的望了他一眼问:“乍想起这来呢?”
王祖业坐了下来,叹了口气,就把早晨看到尸体的事跟娘讲了,娘一点都没有惊讶,静静的听完了,娘说:“这下你爹能和王家祖宗交待了。”
娘说的王祖业一愣一愣的,王祖业问:“这到底乍回事呢?”
娘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思了挺长时间说:“还是先入土为安吧!”
他不知道娘为啥闭而不谈,仿佛是洪水猛兽。从那平静如水的表情看,好象这是早己预料到了!
这是他今天又吃惊的事,祖宅里发现了这惊天秘密,老娘的反应竟然平静如水,而且如此的淡定,这让他说不过去,看来祖宗的秘密才是冰山一角。
说实在的,他对祖宗的辉煌不感兴趣,但是老爹的遗言也为了进孝,不得一才赎回这三进院的。
王祖业不想让九十多岁的老人承受多大压力,就说了声好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