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姐眉头更紧了一些,坐在我的床边一脸的紧张:“是他把你带回来的?前段时间听说陆则垣有个项目要去那边,是他带你回来的?”
“我被下了安眠药,到了机场才知道的。”我顺势躺了下去,看着一脸忧愁的许姐笑了笑,说:“许姐,你也不要担心了,既来之且安之,我人已经回来了,很多事情也早就不是我想避就能避的了,我还不如干干脆脆地把没有解决好的事情,了断干净吧。”
不知道是不是安眠药的药效没有过去,我一睡睡到了晚上八点多,醒来的时候老叶和许姐坐在楼下看电视,看我从楼上下来老叶率先起了身去厨房热了菜。
这幢小三层原本之前也是要拿给法院进行拍卖的,只是当时老叶消息还算灵通,早就把房子转移到了当时已经成年的我名下,所以当时这房子是保住了,老叶却还是进了牢房。
是我最喜欢的几道菜,清炒葫芦,蒜蓉油菜,还有一个空心菜和土豆丝,我这人始终都是爱吃素的,这么多年了,每次老叶和许姐去那边小住这些菜都是标配。
“总是吃素,每次看你吃饭都跟喂兔子一样,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成这个身高的。前几天老杨还说呢,说总没见到叶丫头了,还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喜欢吃素。”
老叶能够被平反,杨叔叔是出了不少力的人,当年帮着段临溪为我找线索和证据,差点也是要被扳下台的人,能在这么多年以后记得我,我真的是挺感动的。
家长里短没有聊多久,陆则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的手机放在客厅里,老叶接起来的时候整张脸都是铁青的。
看着我深沉着自己的眼,然后语气沉沉对着电话说:“你上来再说吧。”
老叶让陆则垣进家门真的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那样幽深沉沉声音,让我听得都有些头皮发麻。
陆少爷上楼的时候手里大包小包地提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老人家的补品,剩下的,全部被他身后的西装小哥们堆在了我卧室里,都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来的衣服,一年四季的都齐全了。
老叶面色铁青地坐在陆则垣对面,我拉着许姐给我在厨房继续煮面条,隐约能听见老叶有些愤怒却压抑着音调的声音。
我以为是陆则垣出言不逊,却被许姐拦住把面条放在了我的面前,一边瞟着厨房外的两个人,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我:“南枳,你跟妈说实话,你对陆则垣,还有感情吗?”
我夹了一大筷面条放在嘴边吹着,半晌,吞下了口中的翻腾的热气头也不抬地对许姐说了一句:“我也不愿意,可是我做不到。”
那句话之后便是两个人良久的沉默,客厅里的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些话我到最后也没有仔细听进去,也听不进去,满脑子听进去的只有许姐隐约的叹息声和我自己始终都在回响着的许姐的那个问题。
我还爱着陆则垣吗?
我还爱着的,我很确定。
如果是不爱这个男人了,那我躲,我避,我宁愿在飞机上大吵大闹,在机场里求人报警,我都不愿意跟着他回来的。
回来,是因为我本身愿意,而不是因为我始终都不在意,看吧,学心理的就有这点儿好处,自欺欺人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
不知道老叶和陆则垣是谈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们结束谈话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很久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许姐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不难看出多少是没有昨天晚上那样的担忧了。
我没有过问两个人的谈话内容,老叶和许姐也默契地没有再开口,只是再下楼的时候,陆则垣已经换好了拖鞋坐在沙发上,一副等着我的模样。
“你怎么又来了?”身上穿的是陆则垣昨天拿过来的衣服,他似乎也很满意我的表现,喝茶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看着老叶笑道:“那我们先走了。”
老叶点了点头,眼睛没有离开正在打理的那盆茉莉花,淡淡道:“去吧,晚饭前记得把人给我送到了。”
然后陆则垣便拉着我出门了。
由于昨天的那一码事情,我对陆则垣带我离开的这件事情有了不小的阴影,没上车之前我就甩开了他的手问他:“这又是要去哪里?”
“现在说多没意思,”陆则垣任由我站在原地,开了车门向我示意,“到了再告诉你。”
陆则垣带我去的是医院。